时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车轮,从远处走来,没来的急看清,就已经渐渐的远去,留下一道车辙,里面慢慢的都是已经消失的灵魂,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平头百姓,从来没人逃得出这只车轮的碾压。
长安城的大雨依旧在下,未曾有过半分的停歇,张亮的死并没有在长安引起半分的波澜,勋贵们全部集体失声,文官门也没有在张亮的死上做半点文章,出了李二把自己关在房门里一天没出门外,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个人是谁。
为人臣子就应该有为人臣子的本分,若是迈出那个圈子半步,就算是挫骨扬灰也不会觉得有半分的可怜,特别是那些带着兵的勋贵,他们马上打的天下,虽然惋惜,但是不感觉他可怜,因为那是他应得的。
除了张亮的死,还有一个震惊长安的消息传了出来,颜家的老祖以九十八岁的高龄无疾而终,说起来算得上是喜丧,不过丧事就是丧事,只要是亲人去世就会有人伤悲,这是人最基础的情感,颜颜抱着自己闺女哭成了泪人,不顾外面正在下着大雨就像跑出去,结果被长孙拎上了车驾,乘着凤辇回了颜家。
颜老的丧事不可谓不隆重,久未出现的李渊,李二,长孙,还有诸位公主王子纷纷前来上香,颜家在李家最危难的时候收了承言为徒,后来又将颜家的公主嫁给了承言,对于这个诗书传家的汉人家庭,他的做法让很多人费解,但是他就这样做了,没有解释,也没有阻拦,更没有气氛,就像是一个看穿一切事情的智者一样。
“吾闻老友故去,今日特来送喜,诸位可否让各路。”
一身红色吉服的司马相出现在了颜府的门口,带着他刚过门不就的妻子,脸上的笑容一如从前一样灿烂。
当所有人都用气愤的眼神看着司马相的时候,颜之推长子颜思鲁却是强装起了笑颜上前拜见。
“家父生前有言,若是他日司马老祖身穿吉袍前来拜见,就让小可带给老祖一句话,有些事情羡慕不来,您且在红尘多受些苦楚,代他多多教导弟子,看好了,莫要让他惹祸。”
李二听罢嚎啕大哭,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个老先生花费了五年的时间,临到罢了还记挂着那个不孝的徒儿,费尽心力教出的弟子今日却不在此处送葬,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
人世间有许多让人怀念的事情,死亡不一定就是终结,在一些人看来,活着才是受罪,死了到时一了百了,省去了那些烦心的事情,贪念人间的繁华,这不也是一种执念?
“颜小子比我看得透彻,我是看着他走的,走的很安详,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承言在他坟前跪上一夜,算是处罚在扬州所造的杀业。”
若是一个人临死前还要惩罚一个人,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恨之入骨,一种是爱入心扉,对于李承言的感情,颜之推算是做到了极致,不得不说李承言很幸运,有这么一帮忧心他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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