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孟紫幽突然感谢起楚云飞的不屑,让她能少花些心思想着儿女私情,专心修道。
“紫幽,你打扮成这样,是要做什么呢?”
正路过一条湖边石板路,忽然冒了一道浅绿色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囡。
看着面前绿衣美人疑惑的目光,孟紫幽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扑过去熊抱住。
“碧月姐姐,就知道瞒不过你!呵呵。鲺”
碧月轻叹了口气,道:“彦师兄他们就在附近,你随我来。”
碧月带着孟紫幽到隐蔽的地方,还设下一道结界,隔绝声音,碧月从来都很仔细谨慎。
“紫幽,你怎么和褚律在一起?还打扮成这个样子?”碧月问道,提起褚律,还有一丝嫌弃。
孟紫幽不能告诉她是来偷《灵器炼成录》,想了想,道:“我就是想到处都玩一玩,跟着褚律可以进出皇宫啊,皇宫我还没玩过呢。”
碧月皱眉:“贪玩,皇宫有什么好玩的?对了紫幽,桃香的事儿……你听说了么?”
何止是听说,还亲眼所见!孟紫幽暗暗道。
瞅着碧月忧伤的眉眼,那秋水般的眸子里有着几分哀伤,是因为桃香吧?她们的感情挺好的。
孟紫幽握住碧月微凉的手指,将头靠在她肩上,撒娇道:“碧月姐姐,桃香姐姐没了,你还有我啊,以后就只有我们俩相依为命了。”
碧月无言,轻轻揽上孟紫幽,两人静静呆了一会儿,碧月才低低问道:“紫幽,这世上,你最相信的还是碧月姐姐么?”
孟紫幽毫不犹豫道:“从认识碧月姐姐开始,我最信任的就是碧月姐姐。”
碧月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笑了:“我从来没有过亲人,紫幽,我很开心,谢谢你。”
碧月温柔又惆怅的诉说,让孟紫幽心里有些酸,抱住碧月道:“没有碧月姐姐,就没有今日的紫幽,你是紫幽一辈子的亲人,最亲的人。”
碧月那秋水眸子里柔情荡漾,扶了扶她的木簪,轻道:“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碧月师妹?碧月师妹,你在哪里?”
两人正在情深意切,外面却传来彦南焦急的呼喊声,像是丢了什么珍宝似的。
孟紫幽不由笑了,抬起头眨着眼打趣道:“碧月姐姐,彦南很在意碧月姐姐啊。”
碧月忧伤的容颜笑意渐消,眸中似乎闪过一丝厌烦,淡漠道:“不知道。”
孟紫幽:“……”
上次在天枢门里,碧月还因为和彦南出外历练而开心,这一次怎么就漠不关心了?
不过这是碧月和彦南之间的事情,她不好插手,遂道:“那碧月姐姐出去吧,看彦南挺着急的,别是有什么要紧事。”
碧月还是面无表情,却道:“好,我们会在皇宫里多留几天,你有事就传音符找我。”
孟紫幽点头,碧月这才撤开禁制出去花丛,彦南一见到她,急忙迎上前去。
“碧月师妹,你去哪里了?我找你半天了,这皇宫大得很,你不要迷路了才好。”
碧月看了一眼彦南,还有他身后啃着糕点的田润儿,语气淡淡的道:“我可以用神识寻路,不用担心。”
“……”彦南噎了噎,腼腆的挠头,道:“哦,我一时着急,就给忘了。”
“呵呵……”田润儿上前插嘴道:“碧月师叔,你都不知道彦南师叔没看到你,都快急疯了,无头苍蝇似的窜来窜去。”
“……田师侄,你这是在添油加醋么?”彦南哭笑不得,脸色也更红了。
碧月却依旧没什么表情,最后才淡淡笑了笑,如昙花一现。
“走吧,我们是客人,别让贵妃娘娘他们久等。”
碧月说完就径直走了,彦南神情有些尴尬,田润儿凑过去道:“彦南师叔,我们还没赏花呢。”
“碧月师妹都走了,还怎么赏……”彦南沮丧的道:“我们也走吧,我不过只是想让她开心一点,唉。”
田润儿在身后嘟嘴,抹去嘴角的糕点碎屑,低低咕哝道:“我也想你开心一点啊,彦师叔,你知不知道……”
等到所有人都走完了,孟紫幽才从花丛后走出来,想着那三人各自的心思,不由叹了口气。
没想到田润儿喜欢上了彦南,彦南却又喜欢碧月,而碧月呢?
儿女情长,真是一个害人不浅的东西,碧月姐姐是聪明人,所以,并没有被困进去。
现在就差皇后宫没去了,孟紫幽深吸了口气,一溜烟的跑去皇后宫,可结果却令她大失所望。
为什么呢?小红红明确的感应到《灵器炼成录》就在皇宫里面,也明确是在后宫,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孟紫幽躲在皇后宫外的凉亭里,郁闷的抓头发,思虑着有哪些地方被她给遗忘了……
“刺客在那里!抓住他!”
正在这时,一大群禁军四面八方包抄着,朝孟紫幽飞速围拢,弓箭手在高高的屋檐上,一圈圈的围了个密密麻麻。
孟紫幽无辜的眨了眨眼,斜眼一瞥,看到那从远处而来的褚律,还有慕容墨。
对了,慕容墨现在也是金丹期大圆满的修为,足矣破开她的结界,竟然被他给发现了。
看来,慕容墨对褚律还是挺上心的嘛,否则怎么能那么快找到褚律?
孟紫幽顶着一张丑陋的容颜,咧着香肠嘴笑道:“律王,你有一个得力的男宠哦!”
孟紫幽二流子般的倚坐上池塘边的雕花木栅栏,摇晃着一双纤细长腿,怎么看怎么欠扁。
可是,褚律并没立刻下令杀了她,皱着眉盯着她看了半响,才道:“你是白掌门的人,本王可以不杀你,但必须废去你的修为,你要想活命,就自己碎去金丹!”
褚律心想,只要他碎掉了金丹,没了修为,看他还敢不敢这么拽,到时候岂不是任他摆布?
“……”孟紫幽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像是没听明白似的,疑惑问道:“我自己碎掉金丹?”
“我也可以帮你。”慕容墨冷哼了一声,威胁道:“只是,我动手就不止是碎金丹那么简单了!我会毁了你的灵根,让你此生再也无法修炼!”
“好残暴……”孟紫幽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副害怕的样子,桃花眼里却写满了戏谑。
“律王,我奉劝你一句,你现在已经是众矢之的,还是想想该怎么自救才是,不信你可以回去贵妃宫看看,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哦。”
褚律皱眉,喝道:“你还要胡说八道?墨,他就交给你了。”
慕容墨拱手一揖,从自动分开的禁军里,走向孟紫幽,昔日俊朗温和的容颜,带着深深的狰狞,似乎还有憎恨。
这人在恨她什么?真是神经病!孟紫幽仰天翻了个白眼,忽然纵身跃进池塘里。
青色的身影眨眼即逝,水面之上却一滴水花都没有溅起来,只有淡淡的涟漪在晃动。
慕容墨脸色一黑,下令道:“下水搜!”
要不是褚律有言在先要抓活的,他会直接下令让侍卫射死那个小侍卫,那么丑,还敢丑人多作怪!坏他的好事!
侍卫们纷纷冒着秋日的寒冷跳进水里,像一只只落汤鸡,却不知道孟紫幽根本没有跳水,只是借着跳水,来掩饰她靠着混沌空间隐身离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褚律没有直接射杀她,但他若是敢这样做,现在就不会是跳水寻人这么简单了……
褚律哪里知道,因为自己一时色迷心窍,反而救了自己一条命。
正指挥着慕容墨一起跳水,却见一个老太监带着一群禁军而来,仔细一看,竟然是余公公。
余公公可是父皇的亲信,突然带这么多禁军杀气腾腾的过来,还真是反常。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孟紫幽似笑非笑的提醒,褚律的眼皮不由跳了跳……
*
孟紫幽并没急着离开皇宫,也没去贵妃宫里看热闹,而是凭着记忆在后宫里再逛了一大圈。
“小红红,《灵器炼成录》到底在哪里啊?我严重怀疑你的感应能力了!”
孟紫幽无奈之下,抱怨小红红,惹得小红红在混沌空间里发飙,四处乱飞。
“孟紫幽你这个笨女人!竟敢怀疑小爷我的能力!
也不想想我是什么?!”
“你是什么?”孟紫幽唇角一抽,道:“你不就是一个半灵器嘛,人家小白和小蓝蓝还能修炼出人身来,你呢?”
“还不是怪你!”小红红气得抓狂:“你太笨了!连灵器都做不出来!还把小爷我这种极品俊才,弄成一个残废……”
“你也知道自己是残废啊?”小蓝蓝懒洋洋的打哈欠:“主人都不嫌弃你是残废了,你还敢嫌弃主人了?”
“……”小红红暴怒:“你这笨火!是不是想打架啊!”
“我不怕你。”小蓝蓝得意的扬起漂亮的脸:“你要不是主人的法宝,我放火烧死你!”
“……”小红红被噎住,脸红脖子粗的吼道:“你敢!烧死我就是烧死你主人!”
小蓝蓝:“……小残废,你赖皮!”
“你敢说小爷小?!”小红红暴怒:“笨火!你才小!你最小!小得不能再小了!”
“呵呵呵……”孟紫幽被俩活宝逗乐,正笑得开心,一道人影撞进她的视线,怀里抱着一只深紫色的灵兽,步伐悠闲。
咦?白绯雪?他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个人的神秘莫测,孟紫幽不免好奇,更何况她现在对《灵器炼成录》毫无头绪,不如……
就在她思索的瞬间,白绯雪已经施施然从她眼前走过,孟紫幽不做任何犹豫的,就跟了上去。
可惜,白绯雪并没接头任何人,或者去做什么坏事,而是直接去了贵妃宫。
而之前还其融融的贵妃宫,现在已经被禁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场面压抑肃杀。
院中,公孙媚儿跪在冰冷的地上哭泣,身旁则是一脸愤怒的褚律,却被禁军给死死按押着。
前方,则是面色阴沉的皇帝,还有旁边气得发抖的皇后,像是秋风里的落叶,簌簌摇晃。
孟紫幽很诧异,之前在甘露宫偷听的时候,皇帝还只是有些怀疑公孙媚儿而已。
而且,她感觉得到,皇帝对公孙媚儿明显是宠溺的,甚至还有些依赖。
怎么才这么一小会儿,公孙媚儿就和皇帝翻了脸,还被皇帝给压制成这种惨状。
公孙骞和碧月他们也被请到一边,由不少的修士给牢牢的包围着,大多为金丹期的修士。
还有一个是元婴修士的中年男子,穿的是太监的服饰,还是贵妃宫的人,面容很是普通。
看来,皇帝已经知道了一切,这次是有备而来,下定决心要处置公孙媚儿了。
白绯雪并未进去,只是站得远远的看热闹,嫣红的唇角噙着邪魅的似笑非笑,像是嘲讽。
而贵妃宫里,掌管刑法的大人在将公孙媚儿和褚律的罪行一条条陈列出来之后,公孙媚儿忽然就不再哭了。
她抬起浸花妆容的脸庞,双眼温情脉脉,深情款款的看着盛怒的皇帝。
“皇上,原来你一直都安排着人监视着臣妾,皇上一直都没有相信过臣妾,臣妾真的是好傻好傻,还以为皇上是真的宠爱臣妾,错将一颗真心托付……”
“公孙媚儿,你设计杀害朕的子嗣,铁证俱在,念在皇后不愿杀生,朕就罚你,到冷宫里安度余生吧,至于律儿……削去王位,逐出皇城!”
皇帝沉声打断公孙媚儿,说话的时候,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动,不停揉着疼痛的脑门。
皇后并未说话,只是忽然嘲讽的笑了一下,斜睨向身边的皇帝,念在她不愿杀生的面上?
见皇后如此,皇帝更是头疼了,他是重情之人,珍念皇后和他相濡以沫的感情,也怜惜贵妃对他孜孜不倦的爱意。
他无法因为宠爱贵妃而废掉皇后,也无法因为皇后的痛,杀掉贵妃,即使害死的是他的儿子。
要是贵妃不是犯下杀害皇子的罪,他还会继续包容下去,可是,这次的罪,罪不可恕。
就算他想要宽恕,又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这样的惩罚,算是最能两全的……
皇后被这旨意气得大笑,双目猩红的拂袖而去,凤冠被她重重丢在地上,狠狠的践踏过去。
皇帝眉角又
是一跳,正想说什么,公孙媚儿忽然低低开口,很绝望的恳求。
“皇上,臣妾知罪,臣妾什么都听皇上的,只是,求皇上给臣妾个机会,再满足臣妾最后一个愿望,让臣妾再给皇上揉一次头,可好?”
皇帝:“……”
“皇上……”余公公上前一步,老脸上满是担忧。
“皇上,你连对臣妾的这点信任都没了么?”公孙媚儿哀伤道:“这里都是皇上的人,臣妾手无缚鸡之力,焉能有出手伤害皇上的机会?”
皇帝顿时有些微恼的尴尬,决绝余公公的劝说,抬手道:“你跟朕进来吧,李成,你也来。”
李成正是那元婴修士,皇帝表面是答应了公孙媚儿,其实还是对她有所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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