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从慕染知晓自己是陷入了陷阱之中之时,也就知道这其中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呢,这般想着,她还是寻到了红莲,只不过红莲倒是好整以暇地只歪在了客栈厢房的榻上,仿佛便是等着慕染而来一般,而在她见到了慕染的时候,那面上的神情更是淡然的,又是媚笑一声,似乎丝毫没有将她的无端造访放在了心上,只不过她一双有些狭长的媚眼对上了慕染清冽的深情之时,却是眉眼微挑,这才幽幽开口说道,“楚姑娘可是寻得柳公子?她可是并不在这儿呢。”说着更是勾起了一丝媚然的笑容来,看在了慕染的眼里,那般妩媚的神情之中去,却像是正隐藏着什么一般,是叫人不由得面色一凛的,只是她自然了解红莲的心思,只是对上了她的目光,也就知晓红莲心中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因而便只在这时笑道,“慕染自然是来寻得师姐,只是慕染从来不知晓,师姐这一步棋子倒是巧妙,想来这不正是师姐最擅长的,姊妹离间?还是相残?”她说这话的时候那般神情却是清清淡淡,倒是没有露出了多少恼怒的神色来,只是自顾自地在桌案旁坐了下来,手中轻轻握着的杯盏之中是青色的茶水,泛着淡淡的清香,这般的好茶,她的眼里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这般的好茶,自然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红莲一向不是什么号品茶之人,就是平日里饮茶,也多好饮花茶,而这般清冽的茶叶味道,慕染想着,定然是她早就知晓了自己会来寻她的,一想到了这里,慕染的眼里也就多了几分了然,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杯盏,慕染这才笑道,“想来师姐还真是好算计,宁王爷本事无辜之人,若是因着这件事情,我与池碧之间心生嫌弃,对于师姐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毕竟,你不是最喜欢看着我所重视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的么?”
慕染这话说得倒是直言不讳,却是叫红莲终于是脸色一变,似乎没有想到慕染的话会是说得如此直白的,不过也只是一瞬,转瞬她就恢复了自然了,只是又勾起了嘴角笑道,“你这般说来不是伤感情么?想来我们也是同门出身,师姐如何又想着要害你呢,只是若不是你处处与师姐作对在先,怎么说我也不会逼迫你到这般地步,慕染,我先前便说过的,若是你告诉我,陆川所在,我便不会这般处处刁难,先前的一切,也自然当做一笔勾销,可是如何?”红莲说这话的时候终于缓缓起身,却还是一副慵懒模样地歪在了床榻之上的,就这么微微眯起了眼睛,更是似笑非笑地瞧着面前依旧是纹丝不动地坐着,却是神色自若的慕染。
只是慕染的话倒是坚定不移的,面上更是没有了什么神情,只是在这时淡淡开口,“师姐,您自然是知晓的,这不可能。”轻轻的一句话,已然完全断了红莲的退路,她的面色忽的一下子暗了下来,便是这般瞧着面前的慕染,却是咬紧了牙,并未多说些什么的,也便是这个时候,又听得了慕染却是忽然站直了身子,就这般眼神坚定地盯着自己,那一双清澈的眼眸深处,就像是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一般,直叫人忽的觉得不寒而栗,而红莲便是瞧着慕染这般神情,一双眼波荡漾的迷离双眼里更是闪过了一丝迟疑的,却也是在这个时候又是媚然一笑,“既然如此,那你也不能怪师姐不会手下留情了。”
如今不是她想着要与面前这个一直神情寡淡的女子争斗的,只是她想要退让的时候,她却连还是这般的咄咄逼人,毕竟是她不让自己好过在想,红莲心里自然是想着那么她自然也不能够让慕染得了意去的,先前宁王府墙壁上的那些画卷确实是自己的杰作,画工精湛的画师比比皆是,那一间密室确实是宁王府的禁地,平日里是无人敢进入里边的,而对于她来说,神不知鬼不觉地利用了这一处屋室让慕染怀疑了宁王爷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宁王爷对池碧这般关心,自然会让池碧对他放松了警惕,似乎一步一步,都是在红莲的预料之中,到时候,因着二人对宁王爷的不同意见的分歧,定然会产生了隔阂,而一旦生出了嫌隙,到时候只要自己稍加利用,池碧也就能为自己所用。
只是红莲却没有想到,棋差一招,或许一切都是这般的理所当然,最后一刻,慕染还是意识到了其中的古怪,又想起了这一切或许都是自己的阴谋,便是这般,忽然之间,就使得了池碧功亏一篑,她自然是不甘心的,只是她还是勾起了嘴角,装腔作势地笑着,“你与池碧之间已然是有了矛盾了,如今她对宁王爷已然有了不同寻常的情愫,而你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的,若是你在这个时候改口,说出了宁王爷其实不过是你误会了他之后,如此突如其来,以池碧那个姑娘的聪明机灵,自然是不会轻易就相信了的,只是若是你继续回忆那一位宁王爷,你们之间的裂缝就会继续增大,只是不管如何,总是会到了无法收拾的那一地步,既然我的目的已然是达到了,只怕师妹,你是有的解释了。只是......”她说到这儿,更是顿了顿,“想来那池碧姑娘倒是也有趣的紧,只不过也不知晓若是你们反目,将会是如何的光景?”说着更是拿起帕子轻轻地捂住了嘴巴,只窃笑着,却是瞧得慕染不禁微蹙着柳眉,不过却是微抿着双唇,久久不语的。
而池碧在如玉医坊之中却忽然觉得寝食难安起来,青天白日的,她躺在了床榻之上,只仰着脑袋,又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望着头顶的帐子出神,心里想着虽说慕染这般怀疑那位宁王爷,虽然说自己毕竟是为了宁王爷抱不平的,只不过好歹慕染也是因着自己好,才会怀疑了宁王爷的,这样想来,池碧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来,腾地一下子起身,便是这般坐在了床榻之上,只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来。
而便是此时此刻,宁王府里却不是太过平静的,宁王爷望着墙上的那一幅画卷之时,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红莲的动作迅速,既然有法子将那密室换成了那般模样,自然也能够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而事实上,那空空如也的屋室之内,是只挂着这一幅画卷的,娇俏的美人模样,正是池碧的容颜。
他负手而立,却是在这时,又听得了有下人在门外边报道,“启禀王爷,池碧姑娘来了。”
便是这一句,宁王爷自然是有些激动的,只是吩咐了下人让那一位池碧姑娘在厅室之中稍坐片刻,自己却是要急急地走出来,只是没走了两步,却又倒步回到了原地,思忖了片刻,还是将这墙上的这一幅画卷给取了下来。
而池碧正百无聊赖地在正厅了晃荡着,一个忽然转身,一不留神,忽的撞到了什么,她一惊,定睛瞧去,却是面无表情的展云,她沈疏慌张,不由得俯身道歉,更是紧张兮兮地瞧着他的模样,不过却是瞧见了展云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依旧面无表情着,又是微微俯身,是恭恭敬敬的模样。
只不过池碧向来是眼尖的,便是这个时候,还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展云有些苍白的面容,她的视线便是在这时落在了展云有些微微战栗着的左肩之上,她面色一凛,便是这个时候,只瞧见了他的左臂忽然绽放了一缕殷红,便是这个时候,池碧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的伤口,又是一模一样的位置,难不成......
说实在的,池碧是全然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发现了这件事情的,她怀疑展云身上的伤口,更怀疑他与那一夜所发生的事情有无法避免的关系,池碧心中这般想着,只觉得是一阵警惕,又想起了慕染对宁王爷的怀疑,只是虽说她此时此刻是心头颤颤,却是无论如何对这件事情也是难以置信的,而她心中虽说十分的怀疑着,只不过表面上上却还是装作了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模样,只是冲着展云扬起了嘴角,露出了好看的笑容来,只不过一开口,也不知道究竟是应该说些什么的,因而想了想,只是又闭上了嘴巴,想来自己方才这般,应该是十分礼貌的了。
而便是这个时候,池碧心里还在怀疑之时,宁王爷便是在这个时候进了正厅之中的,一见到了池碧,面上立刻又是露出了那般慈祥的笑容来,又赶紧吩咐了厅室里的伺候的丫鬟铺子却准备了吃食来,又询问了池碧究竟是喜欢吃些什么的,池碧虽说知晓自己与宁王爷的女儿是十分相信的,只不过宁王爷此番这般对待自己,确实是让自己受宠若惊了,池碧一时之间也只觉得坐立不安,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是好,想了想,也只能连连摆手,是十分地不习惯,却也是这个时候,只听得了宁王爷又是说道,“小小的王府也没有什么能够招待了池碧姑娘的,还请姑娘不必嫌弃。”
这儿可是堂堂的宁王府,虽说定然是不如帝都的宁王府那般金碧辉煌的,不过在越城,这样一处豪华的府邸,自然也不是说买就能买下来的,池碧之前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宁王爷不过是偶尔路过了越城,又听说越城之中发生了一件这样人心惶惶的大事件才会在此停留的,不过只是在这儿停留竟然就买下了这样一处府邸,着实是让池碧连胜惊叹的,心里思忖着果然有钱人又是不一样,而便是这般想着,她才笑容讪讪,似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多谢王爷的厚爱,只是池碧今日前来,是将东西还给王爷的,这玛瑙手环实在是太过珍贵,池碧不过是一介草民,实在是消受不起!”说着池碧就已然将怀中紧紧抱着的锦盒递给了宁王爷,而宁王爷的脸色便是在此时一变,先前他一进了这厅室之中,是一眼就瞧见了池碧怀里装饰精致的锦盒的,他自然是想到了池碧是带了什么东西来的,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不过表面上却没有开口多说些什么,只是他却没有想到,池碧果然是为了还了东西而来,宁王爷压制着心中涌出来的悲伤,却是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本王就这么一个女儿,哪里想过她就这么离了本王而去了,如今本王终于瞧见了这么一个与小女相似的姑娘,想着老天爷自是待本王不薄的,这才留给了我这么一个念想,只是池碧姑娘,你当真就是这么一丝念想也不愿意留给本王么?”宁王爷说完了这句话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而池碧自然是个眼尖的人,她也是知晓的,宁王爷说得可是大实话,她这般想着,心里思忖着这宁王爷毕竟也是个不容易的,这才赶紧摆了摆手,是紧张兮兮地说道,“王爷,池碧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了想,心中的话始终是没有说出口的,她心里想着,这宁王爷瞧着表面上是高高在上,无限风光,又是当今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羡慕和想要接近的,只不过就是这般一个光鲜的人物,身上却是藏着那么多的秘密,池碧一想到了这里,心中忽然很是同情这位宁王爷起来,赶紧说道,“王爷还是唤民女阿碧吧,其实池碧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王爷无缘无故对池碧这么好,会遭人非议,恐怕这般就不大好了。”
池碧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是无比真诚的,却也是这般模样,这才叫宁王爷似乎终于放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