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她离宁存康远点,否则她会难过,王莹子会报复?
陆小余好笑地扯起嘴角,许澜竟然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一个小孩的身上,找上门来理直气壮地地说这番话。
陆小余抿了抿嘴角,眼神冷冷地看着她,正要开口戳穿她的伪善面具,楼道尽头的电梯滴的一声开了,有脚步声从转角那边传来。
许澜听到那脚步声,脸色突然一变,陆小余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噗通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小余,我对不起你,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请你不要迁怒存康,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办法,我太爱他了,才会嫉妒你,做这种幼稚的事,真的很对不起!”
陆小余错愕地看着拉扯着自己腿不放的许澜,她的声音在寂静的过道里格外的清晰,恐怕那阵脚步声的主人已经听到了。陆小余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便伸出一只手臂,将她揽进怀里,紧张担忧的声音,“老婆,你怎么了?”
陆小余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从他的眼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促狭,他背对着许澜,冲她挤了挤眼,声音却是透着浓浓的惊慌,“怎么不说话?痛得说不出话了吗?”
话音刚落,陆小余便见宁存康从转角处走过来。
董郁庭转身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脸上闪过淡淡的尴尬,立马善解人意地抢先说道,“澜姨也是道歉心切,无意撞到小余,没事的,您别责怪她。我先送小余去医院检查,她不太舒服。”
“你疯了吗?许澜。”宁存康不可置信的目光射向地上颤抖的女人。
“我根本没碰过她!”许澜着急地争辩道。
董郁庭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脸上带着隐忍和压抑的情绪。他随手拿了件外套将陆小余大半个身子都包裹着,扶着她往外走。
陆小余靠在他怀里,淡淡的目光望了她一眼,竟真的一声不吭乖乖跟着董郁庭走。
“我妈妈根本没碰她!”王莹子也站出来说了一句。
她不开口还好,她一说话,宁存康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想起了陆弯弯在学校被大家孤立的事,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眼眸变得很冷,直视着地上一脸苍白的女人,“你们把我当傻子吗?我一次次的相信你,你一次次的辜负我的信任,你对我说不会再找小余的麻烦,那你今天过来找她干什么?”
许澜瞧着他难看的脸色,嘴唇煞白,刚要开口为自己辩解,董郁庭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宁存康说,“伯父,我突然想起刚才喝了点酒,可以麻烦你开车吗?”
陆小余不做声,配合地呆在他臂弯里,心里安慰自己顶多算是帮凶,不算撒谎,虽然有点卑鄙,但心里很解气呀。
宁存康深深看了许澜一眼,朝着陆小余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过头,冷森的眸子盯着许澜,“最好是孩子没事,否则,许澜,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然后,是电梯门缓缓合上的声音,将他温柔安慰的低语隔绝在电梯门内。
许澜瘫坐在地,宁存康咬牙切齿的警告还在耳边回首。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手,这一刻,她总算明白了别人所说的“董郁庭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什么意思。她明明是来道歉的,却被他倒打一耙,原本指望攻下了陆小余,就能让宁存康原谅自己,现在看来是彻底没有希望了。
许澜闭上双眼,过了很久,她才起身,望着长长的走廊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幸福的家庭,因为陆小余的出现全都毁了,她们母女俩简直是自己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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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澜走在街上,王莹子大气也不敢出地跟在她身后,脸上被她打了一巴掌的痛,今天还记忆犹新,她忘不了许澜那一刻发狠的眼神。
路边有一家三口从她身边走过,年轻的母亲一手挽着丈夫,一手牵着孩子,孩子手上拿着一个气球,蹦蹦跳跳的,她羡慕地看着她们,直到她们走远了,这才收回目光,叹息一声。
心里有一股难言的委屈和怨恨,脑海里也是一片混乱,董郁庭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许澜拦下出租车,坐上去,不等王莹子上车就关上了车门,淡淡地对司机说,“去东区政院。”
司机看了一眼车窗外一脸无措的小孩,忍不住说,“太太,您的孩子还没上车呢。”
王莹子在车窗外害怕得哇哇痛哭,死死扒着车门,生怕许澜将她丢下。可是许澜无动于衷地看了她一眼,皱了下眉,转头看向司机,冷冷说,“她不是我的孩子,我从这里路过,她冲上来就拉住我,可能是个碰瓷的,或者流浪儿。走吧!赶紧开车。”
司机为难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发动车子离开了。他也觉得可能是自己误会了,世界上不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将孩子丢在大街上不要。不管是碰瓷还是流浪儿,总会有人报警带走的。
王莹子跟着出租车跑了一路,气喘吁吁,很快就追不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恐惧又无措地站在街头,瑟瑟发抖,无助痛哭。巨大的绝望笼罩着她。
许澜揉了揉被她哭得脑门子疼的额头,下车付了车钱,朝着大院里走去。大院警卫森严,出租车是不让进的,她只能步行走回家。
许秋平正在屋前花园里练书房,石桌上摊着笔墨,身后的书上挂着鸟笼,笼子里的鸟儿蹦蹦跳跳,时不时叫上两声。
她一走近,那鸟就叫得更凶,许澜不露声色地皱了皱眉。
许秋平感觉到异样,笔尖一顿,抬头便见许澜泪眼汪汪地站在家门口。
他吓了一跳,放下毛笔,走过去,“阿澜,怎么了?”
“爸!”许澜委屈地扑进许秋平怀中,来自亲人的关怀让她心头一暖。
“别哭,发生什么事了?来,进屋里说。”许秋平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心疼不已,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
兰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电视在播放着新闻,她按了静音,正在接电话,谈话里听出是工作上的事,好像是关于渝城市长的换届选举。
“妈!”许澜叫了一声,带着哭腔。
兰夕回头,被她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飞快地说完电话,而后站起身朝着她走来,“怎么了?”
许澜只是一个劲地哭,手指无措地抓住兰夕的手,浑身发抖。
“别哭了,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兰夕虽然心疼,但被她哭得有些头痛,安慰地抚了抚她的后背,而后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光是哭我们要怎么帮你?”
许秋平倒了热水递给她,许澜紧紧握在手心,被兰夕拉着在沙发坐下,兰夕拿纸巾擦了擦她的脸,皱眉,“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哭鼻子。”
“是不是安安惹你不高兴了?”许秋平想起前两天无意看到的新闻报道,说是许安安为新戏接受导演潜规则,这几天忙,他一直没机会问,将这事暂时耽搁了。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事能让许澜这么伤心,她从嫁给宁存康之后,就没吃过一点苦,甚至连一点生活的不如意都没有过。
许澜摇摇头,靠在兰夕怀里,哭得差不多了,这才渐渐止住哭声,抽噎着,指尖颤抖地端起水杯喝了两口。
“妈……”许澜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她握着兰夕的手,无助地望着她,眼里泪光闪烁,“我做了一点错事,存康不肯原谅我,生我的气,现在连家也不回了。”
兰夕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宁存康是少有的脾气好性格好的好男人,她究竟做了什么事,能让他生气到家也不肯回?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许澜主动坦白,“自从小余回来之后,他便一心都在小余身上,连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都不记得,整天都和小余呆在一块。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小气敏感,但我还是忍不住想,他这么疼小余,多少是有小樨的原因在里面,否则他为什么这么偏心?安安也是他的女儿呀……妈妈,我好痛苦,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也想释怀他对小樨的感情……”
许澜说着,又扑进兰夕怀里哭起来,哭得她都忘了问她究竟做了什么错事。
“当年的事,的确是小樨不对。”许秋平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你是她姐姐,她人都已经不在了,你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兰夕搂着许澜,眉头紧皱,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如今所有的疼爱都倾注在许澜身上,绝不能看着她和宁存康感情破裂,整日以泪洗面。
她沉默了半晌,突然站起身,握了握许澜的手。
“你去洗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存康那边,我会去和他谈。”
“妈……”
“人夫妻两人之间的事,你还是别掺合了吧?”许秋平有些为难。这事还真不好谈,人存康也没做错什么呀?失散多年的女儿,终于相认,会格外疼爱一些也实属正常。
“你处理家务事能有官场上一半的精明能干,我们家也不会总乌烟瘴气鸡飞狗跳!”兰夕没好气地说,许樨当年的死,她多少是对许秋平有些怨气的。她将许樨关在家里反省,要不是他心软将许樨放出去,她也不会跑掉,最后甚至自杀……
许秋平还想说些什么,兰夕已经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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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做完检查,确定陆小余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宁存康才松了口气,坐在沙发上,手心竟因为紧张溢出了一层冷汗。
这结果是陆小余早就知道的,所以并没有惊讶,反而是见他这个样子,有些内疚,看了董郁庭一眼,起身走向宁存康,“让您担心了……”
宁存康抬头冲她笑了笑,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存康?”
宁存康一愣,随即起身走出去,兰夕板着脸走过来,七十出头的老太太,却是精神炯炯,声音也是十分洪亮,在寂静的走廊格外刺耳。
宁存康不由得皱了下眉,兰夕也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压低了几分,“我有事和你谈。”
说完,她转身朝着电梯走去。
许秋平抱歉地冲宁存康和他身后的陆小余夫妇笑了笑,有些无奈,“她当领导当惯了,有些盛气凌人,你们别介意。”
陆小余点点头。她和兰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接触了,深知她的为人。她这外婆除了脾气不太好,说话咄咄逼人之外,其他还是不错的。
她找宁存康找到这里来,她猜想是因为许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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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今天更完了,给大家加更了两千字,补偿哈~另外,番外第一个是小花和雷衍,第二个是小乐和许叔叔~弯弯和团团的番外在新文,因为他们长大后的故事,会和新文有关,所以就不放在这篇文里剧透了~暂时就两个番外了哈~会有一家四口的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