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头道:“这散财鬼王本是地府一小吏,虽然权利有限,可日常负责保管生死薄。若他有心,稍稍篡改一下生辰八字又有何难?”
爸笑道:“那阎王不管么?”
“哼,生死薄上这么多人,阎王管得过来么?”
妈哭丧道:“那我家小正岂不是……”
“不错,正是散财鬼王动的手脚。他一次不成,必定还会再来。我算出那时辰在三日后,劫运还是水象。这三日里,你们一定要好生看管孩子,别让他独自碰水,尤其你家后面那个大水塘。等此劫一过,这孩子必能安享天年。”说完拎着酒瓶和火腿飘然而去。
天亮后,妈去学校给我请了三天假,而后在家寸步不离地看着我。
前两天都相安无事,到了第三天中午,王俊杰背着书包出现在我家门口,说下午学校有歌唱比赛,班主任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席,否则音乐课的期末考试不给及格。
我也呆的烦了,正想出去走走。
说来也巧,此时妈临时有点急事,不得不出门一会儿。
水塘的事让我心有余悸,所以我和俊杰没有走柳林,而是绕远路来到学校小礼堂。
也许是我午饭后喝了太多可乐,还没轮到上台就有了浓浓的尿意。好不容易憋到唱完,终于忍不住夹着俩腿往教学楼跑去。
当时的村小学用的是杭钢厂某个废弃的建筑楼,四层高,横卧着两排二十多个教室。
男厕所在二楼和四楼的尽头,因为两边教室的阻挡,走廊里难有阳光射入。
“嚓……嚓……”阴暗而沉寂的过道仿佛长得没有尽头,只有我的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回荡耳边。
也许是缺乏阳光的温暖,我骤然觉得二楼温度降了好多,于是裹紧了上衣,却依旧感到一股股寒意“飕飕”地往衣领里灌。
经过拐角处,前方二十多米处便是目的地。
此时,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轻轻一嗅,味道是那么的熟悉。
蓦然间,我想起了那片柳林。
就在这一瞬,我听到走廊里有那么一种声音,凄惨委婉,慢慢靠近……
那是什么?
我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上。
难道……
我一边加紧脚步,一边在心里默默念叨神佛保佑。
到最后,连我自己也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背后一片冰凉,汗湿的衬衫紧贴着肉,凉凉的,更添寒意。
声音仿佛已经来到了身后。
我咬了咬牙,猛的一转身。
什么都没有!原来是心理作用。
我笑着擦了擦满头的汗水,继续走着。
走廊更静了,远远地就听见从厕所里传来哗哗的冲水声。
咦?
全校师生都去小礼堂了,谁还留在这里?不过无论如何,好歹有个伴了。
于是我胆子一壮,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厕所门口。
突然!
脚下被个东西绊了一下,低头望去,是一张小椅子。
我无暇多想,低头冲进了小便池。
匆匆完事后,我舒服地吁出一口长气,慢吞吞地来到洗手池边。
就在我把手伸向水笼头的刹那间,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了。
刚才在门口不是听到有人在里面上厕所么?照理说此刻应该出来了,但等了那么久却不见半个人影。
难道是我听错了?
不可能啊!那的确是大便完后冲水箱的声音。
我勉强咽下一大口唾沫,蹑手蹑脚地来到最后一个隔间。
当时的村校还没安装自动冲水系统,在最后一间的人都会顺手拉一下背后的绳子冲水。
砰!
门被踢开,然而里面的情形却大出我的意料。
没人!
我按捺下心头的恐惧,逐一踢开各个隔间的门,却没见到一个人影。
乖乖,难道真见鬼了!
我再也不敢多逗留,没命似的往外跑去。
在经过门口时,小腿胫骨上又传来一阵剧痛。
低头一瞧,竟然又是那张椅子!
它不是早就被我撞到角落里了么?怎么还在这里?
我越想越不对劲,两条腿软得都快迈不动道了。
哈哈……哈哈……
一个童稚的声音幽幽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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