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西延镇一模一样的老宅屋内,满脸清泪的武家小娘靠着门板,仿佛被抽空了浑身力气,缓缓跪坐在地上,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哭着自言自语。
“小郎,小郎,奴不想害你,不想害你!”
听到屋外传来小郎骂贼老天的声音,武香君双手捧着脸,哭得越发大声。
千里迢迢,历经风险来到帝都天京,甚至不惜招惹皇家秘情司,就为见到她,最后却被生生的残忍拒绝,如同刀子一般剜在心上,伤的不止是一个人。
痛彻心骨的武香君很想不顾一切的拉开门,重新扑进小郎那令人安心的温暖怀抱,可是她不能这么做,那将会给小郎带去杀身之祸。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哭声渐渐消失,伤心失望的小郎黯然离去。
武香君扶着门,缓缓站了起来。
她从内屋取出一只白玉盒,摆在桌上凝视了片刻,最终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咬着嘴唇,坚定的打开了它。
盒内放着一张惟妙惟肖的面具,一只青玉瓶,一块玉玦和一面巴掌大小的银镜。
取自异种真丹境大妖头皮的面具五官俱全,平摊开来就像一张正在与武香君对视的人脸,双目空洞,栩栩如生中带着一丝莫名诡异。
擦干脸上的眼泪,武香君捧起这张面具翻过来往自己的脸上贴去。
当人脸面具即将贴上娇嫩的面庞时,皮质内侧忽然升起一根根仅有一两毫米长的细细绒毛,就像有生命一样冲着如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轻轻摇摆,迫不及待的与对方发生亲密接触。
两者甫一相触,便互相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一起,面具每一寸都在轻轻蠕动,边缘痕迹渐渐消失,肤色在倾刻间发生变化,空洞的眼部也被武香君的眼睛填充完满。
就在短短数息间,武家小娘的面容就像换了一个人,平空多了几分狙犷和英武,根本看不出方才那张诡异面具的存在。
静静看着银镜中那张陌生的脸,武香君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一旦踏出这一步,便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但是为了小郎,为了不给他带去灾祸,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不能总让小郎置身于危险中。
目光中带着决然,她拿起青玉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略有些腥辣的黄豆般大小丸子,一仰头,毫不迟疑的倒入口中,随手将玉瓶收入怀中,又伸向那块隐隐灵光流转的玉玦。
紧闭的屋门再次打开,院内的母鸡与小鸡们啄食完地上的大麦粒后,又继续寻觅起来,待看到屋内有人走出,当即像此前那样,又一次欢快的迎了上去,然而它们没有得到想要的食物,反而惊惶失措的四散奔逃,不安的叽叽声充满了整个院子。
一个华服公子走出院门,回身望了一眼只剩下鸡鸣的院子,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把它拆了吧!它原本就不属于这儿。”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与阳刚,坊里的各家小娘们若是听到,定然会在第一时间为之痴迷。
几位国公府亲兵不知从哪里出现,齐齐躬身应道:“是!小公爷!”
院中屋内的床上,除了留下一套女子服装,便再无一人,武家小娘仿佛平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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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国公府门口,皇家秘情司指挥使突然喊住了忿怨未散的李小白。
“李公子!请留步!”
“什么事?”
李小白没好气的回望着对方。
“答应本座的事情,公子莫忘了!”
皇家秘情司指挥使有些担心对方因为失望而恼羞成怒,不肯再当小公爷的先生。
更何况有些事情若是没有李小白的参与,恐怕将会变得麻烦的很。
“在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的事情就不会食言!”
李小白冷哼了一声,依旧余怒未消的样子,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说道:“你是秘情司的指挥使,什么七星之类的都是归你管吗?”
秘情司指挥使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没错,秘情司北斗正是本座麾下!”
“回头把焦寡妇洗剥干净了,送到本公子房里!”
李小白不待对方回应,便自顾自带着清瑶和虎力挥袖而去。
在没有收回本钱之前,先收些利息回来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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