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早上五点钟。
鸡鸣紫陌曙光寒,莺啭皇州□□阑。
金阙晓钟开万户,玉阶仙仗拥千官。
百官们天不亮就起床,日复一日的赶往朝堂,虽然很辛苦,却也是一份荣耀。
皇帝打着哈欠闭着眼睛坐在龙辇上,临上殿前喝了一碗浓浓的热茶,又苦又烫,他一下子就精神了。侍女又给他擦了擦嘴角的点心碎屑,整了整腰带、衣裳角、玉佩、佩剑的位置。
皇帝其实每天都睡不够,因为每天晚上不是跟皇后玩一会、就是要看会书,其实也困,就是不想早睡,第二天又起不来,日复一日的挣扎。他今天还兴奋一些,因为,嘿嘿嘿。
大臣们昨日沐休,并不只是在家洗澡,有公务没处理完的还得自愿加班,吏部每年都有考评。无事一身轻的出去呼朋唤友喝酒闲聊、喝花酒、睡小妾,以至于一个个也都困倦疲惫。
大臣们凌晨三四点起床,御膳房的人起床更早,昨夜准备完晚膳就睡了,大半夜就爬起来准备早膳,还有揪蝗虫翅膀。文四姐昨天走的时候说了,明儿不来,菜单安排好了,你们做,她回家安胎去了。
御膳房不会做虫子菜,但抓出来一个云南的厨子,一个广东的厨子,公认这两个地方的人什么玩意都吃,就让他俩来炸蝗虫。两人没吃过也见过,就硬着头皮上了。
皇帝升坐,高居与御阶之上,坐在龙书案后,面沉如水。待到众臣山呼万岁舞拜毕,皇上摆出一脸的深不可测:“刘卿,晋地蝗灾情况如何?”
户部刘大人出列,回禀了一大串云里雾里模棱两可的话。
咻咻咻,又有几人出列,说:“圣上应去太庙沐浴斋戒祭祀苍天与诸位先皇#¥%”
皇帝微微颔首:“朕正有此意,蝗虫一物荼害天下臣民(省略骂蝗虫是王八蛋的二百字),朕与此等害民贼不共戴天!”
众臣无语:你闹啥子呦?每隔几年就闹蝗灾,您老这么咬牙切齿不共戴天,过两年得气死。
皇帝简直按耐不住心中的愉快和得意:“朕每每想起因为几只小小的虫子,就害的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在朕这海晏河清的大好河山中,有这虫子的地方就赤地千里!真是可恶!”
大臣们都捧:“皇上宅心仁厚。”
“皇上怜悯天下苍生,此乃天恩浩荡,百姓之福。”
演技夸张的一点哭着跪了下来:“晋地百姓若知道圣上如此挂念他们,再苦也只有心怀感激啊。”
不光是大臣们暗骂这哭跪的货色凑不要脸,皇帝都觉得恶心,这厮简直是易牙转世啊!
皇帝偷偷的撇嘴,在心里头呸了一声,义愤填膺的说:“朕每每想起百姓遭受的一切,就恨不得吃了那些蝗虫!唉!”
大臣们看皇帝停了下来,赶紧又捧:“臣亦是!”
“臣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皇帝愉快的露出小虎牙:“很好!多福~”
多福立刻下了御阶,绕到后门,招手:“进来。”
大臣们都循声望去,还没见是什么东西,先闻到一股焦香,顿时就都饿了。
十几个太监走到近前,手中捧着捧盒,揭开捧盒的盖子里面是一大碗带尖儿酥炸虫子,一个哥焦黄酥脆,看着就油汪汪的。
大臣们差点吐出来,这帮文人见着活虫子都瘆得慌,炸熟看着倒是不可怕,只是想到刚刚自己说的话,顿时不住的后悔。
皇帝乐的后槽牙都快露出来了,语重心长的说:“朕知道众卿与朕同仇敌忾,故而备下这些食物,与众卿同食。多福,捡一盘儿给朕端上来。其余的给诸位爱卿分了。”
大臣们根本吃不下去。
皇帝嘎嘣嘎嘣的吃了一个,他有吃螳螂的经验,就不觉得有多恶心,更兼年少而彪悍,又想到大臣们会被恶心成什么样,吃的更开心了:“众卿难道不恨这蝗虫残害生灵吗?”
大臣们咬着牙吃了,最少也吃了一个,多的吃了两三个。
马屁精又说:“想不到这蝗虫竟如此美味,皇上,臣以为可以令百姓以蝗虫为食,度过灾荒,也可以避免赈灾粮食运送不及时,导致的百姓伤亡。”
皇帝头一次在大殿上吃零食,龙颜大悦:“卿家所言有理,众卿意下何如?”
众卿纷纷表示:“蝗虫不易扑捉。”
“恐怕百姓心怀敬畏不敢吃。
“臣恐蝗虫有毒。”
皇帝的目的只是恶心一下这帮大臣,以后再乱说话就继续弄虫子给他们吃,现在目的已经达成,就不在穷追不舍。想起自己也问过东来这个问题,让百姓抓蝗虫吃,朝廷就能省钱了,是吧?东来的答案是:吃光百姓一整年粮食的蝗虫,不够百姓吃一年。这简直不公平!
“蝗虫虽多,毁坏了百姓一年的生计,却不够百姓一年果腹之用。扑杀蝗虫之余,应以赈灾和补种为主。”接下来谈一谈南疆动乱的问题。
朝会临近中午才散,皇帝又点名叫了几位重要的大臣入内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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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初。上午十一点。
文四姐睡得这叫一个香甜呐,快到中午了才醒。要不是太饿了,还能再睡一会,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紫色。浅紫色的床帐,可以说是薰衣草色,但是,,感觉很青楼。莫名有股暧昧的气息。
她闭上眼睛又缓了缓神,虽然很喜欢卓哥,但真的无法欣赏他的审美观!
铺天盖地都是紫色、黑色、黑紫色、亮色是白墙和浅紫色,时间长感觉很压抑。嗯,改天种一盆茄子盆景送给他,紫幽幽的他会很喜欢哈哈哈~
慕容牡丹敲了敲门:“师父,你醒了没有啊?我要走啦!”
文四姐在床上打滚伸懒腰:“牡丹?进来吧!”
门口沉默了一会,一个络腮胡子的高瘦汉子推门而入,沙哑着声音:“嘿嘿嘿~”
文四姐咻的坐了起来,拔刀在手看了两眼,从耳朵上认出了这就是自己的徒弟,牡丹的耳朵尖尖的像个小精灵,据推测是小时候常被揪耳朵,揪长了。
把刀扔在旁边笑骂道:“小兔崽子,吓死老娘了!”
牡丹打扮成男人的样子,龇牙一笑:“小娘子~你相公出门去了~寂不寂寞呀?”
文四姐挑眉,懒洋洋的:“小子,你这是在作死!知道我家老爷手眼通天又特别小心眼吗?”
牡丹伸手捏她的脚,一脸坏笑:“古人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娘子就从了我吧。你家相公现在何处?我避着他就是了。”
文四姐咯咯笑:“滚蛋,别特么挠我脚心,信不信老娘一脚把你踹飞出去?”
妈蛋,好尴尬,我不知道卓哥现在在哪里。
他一说有事儿要出去几天,可能是两三天,也可能一走半个月。
此时此刻,卓东来就站在窗外,森森的盯着屋里头这厮,他手心扣着的甩头一子都快烧起来了。昨天中午一路疾驰去天津处理一件事,处理完就连夜赶回来,刚在书房里忙完了所有的事,估摸着老婆要起床了,过来看看,打算跟她一起吃午饭。就看到了这一幕。
牡丹继续摸她小腿,一脸贱兮兮的笑着:“我也要出趟远门,你一个人在家独守空房,不要满脑子胡闹,好好养胎等我回来。”
文四姐大笑着躺下,含情脉脉的说:“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牡丹把头凑到她眼前:“你看我是不是更俊了?”
文四姐仔细打量她的易容,看起来没什么差错,只是有些违和:“嗯,还算能看。”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耳垂:“你的耳朵太白净了,小心被人看出端倪来。”
牡丹在她胸口摸了一把,心中暗笑,师父平时不扮男人是因为勒平了就要断气了哈哈哈,粗生粗气的说:“谁会看男人的耳呃……”
一道棕色光芒甩过,绳镖的镖头从左侧飞来,再她脖子上绕了两圈。
文四姐的身体比思想反应更快,一个鹞子翻身跳下地,赤足站在地毯上,抓住绳子角力,叫到:“卓哥!这是牡丹!”
妈的小兔崽子,我就说你作死!
卓东来用力一抽绳子,文四姐稍微晃了一下,绷住了没散手,以他现在拽着绳子的力度,只要自己一松手,牡丹就得被勒死:“哥哥,真是牡丹。”
卓东来冷冷的说:“泽兰,我知道你没偷人,就算你要红杏出墙,也不会找这么难看的男人。我只是想提醒牡丹,跟师父亲近我不拦着你,可不许打扮成这副样子来说荤话。”
牡丹连忙点头:“再也不敢了。”
卓东来这才缓缓松了力气,没突然松劲儿是怕泽兰还使劲拽着绳子,一撤劲她会站不住。
文四姐也一脸烦躁的松了手,坐在床上拢了拢凌乱的睡衣:“哎呀饿死我了。”
牡丹规规矩矩的靠边站:“师丈,我接了一趟暗镖,明日启程,去四川。名义上是去迎娶刚下聘的继室夫人。”
卓东来点点头:“往后谨言慎行,好自为之。”
我知道你们师徒俩原先也常常易容之后互相调戏,互相逗,但是现在不行,易容之后不行。
牡丹躬身:“是,谨领训。牡丹告退了。”她溜溜的跑了,都没来得及告诉徒弟,离开内院之后立刻带队上路。
卓东来深吸一口气,柔声笑道:“泽兰,往后你稍微注意一些,平日里说笑都无所谓,只是她易容了,就别跟她胡闹,好么?”当时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文四姐嘟嘟嘴,无辜的卖萌:“哥哥~我知道,我现在是有夫之妇~只是你天长日久的不在家,偶尔在家了也不跟我亲热,我觉得和原先没什么区别。”
卓东来暗暗握拳:你怀孕那么快怪我咯?姚三郎乱下咒!好容易盼到了新婚燕尔,我特么,算了,早晚得生孩子,晚生不如早生。“是啊,我最近太忙了,过两个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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