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朗和苏拂尘下着棋,没一会萧韵婷抱着团子来了。
萧朗后来给萧韵婷找来的小猫叫团子,性情就像名字,一个软软乎乎的胖团子,脾气好得不得了。
萧韵婷抱着过来玩,言傅面对着萧朗那是一个小乖乖,但是面对着傻乎乎的团子,自然呵呵,有时候一爪子一爪子把团子脸按在桌子上,团子喵都不敢喵一声。
团子最怕萧朗,萧韵婷只要抱着他靠近萧朗,团子简直整个身子缩着死死贴着萧韵婷一幅壮义赴死的模样。
倒是喜欢苏拂尘,团子脾性软,即便是害怕萧朗,可是萧韵婷抱着它靠近也不会跑,就那么小可怜的缩着,萧韵婷发现后自然也有些舍不得,抱着它过来基本上都坐在苏拂尘旁边距离萧朗远一些。
言傅倒是奇异的现在能接收到一些小猫的话语或者想法,每当团子靠近萧朗时候,团子总会觉得害怕害怕,别的却没有,言傅仔仔细细看过萧朗好几次,压根想不明白,萧朗没对团子怎么样吧,怎么吓成那样。
不过后来也就不纠结了。
苏拂尘这次要停留的时间挺长的,春节也是要在萧家过,萧家本就人多,只是萧朗这脉现下只有萧朗和萧韵婷两人,不过丝毫不影响过年时候的热闹。
江南苏家那边运了不少江南那边特有的精巧的东西给苏拂尘作为春节礼物送给萧家众人,萧朗代表萧家回了礼,其他人也自己准备了礼物给苏拂尘。
老六和老七背压下去之后言傅的怪病迟迟不好,言迹和言啸原本还是一条阵线,突然朝堂现在只剩下他们两,私底下小打小闹不断,但是好歹两个不是蠢人,也没有弄得太难看。
另外一个让言啸言迹暂时压住的原因,可能还有正在西锤战场上的二皇子。
十一月的时候西锤喜讯传来,二皇子带兵打败蛮夷,正在趁胜追击,今年的春节全军压境不归,蛮夷一战元气大伤,二皇子传回的战报上写道有望下一年春节之前让蛮夷彻底投降。
帝心大悦,在朝堂上一串一串的夸奖,而后压下了很多珍宝,就等大军凯旋归来之后再做封赏。
西锤蛮夷一直是文婧帝心里的一根刺,偏偏蛮夷善战又能适应艰苦环境,即便是啃着树皮草根凶煞也一点不减。
四年前二皇子自动请命愿意带军出征时别说兄弟几个不怀好意,就是文婧帝心里也没底,原本以为是个死局,哪想被老二走活了,可想而知,待他明年凯旋归来之时是何等风光和权势加身。
也是这时候言啸和言迹恐怕才惊觉,他们这时候斗,恐怕不等老二回来,就和老六老七一样,自己把自己玩完了,还不如韬光养晦,等着老二回来知己知彼再做计划。
春节朝堂的春假是十二月二十四开始的,从二十四好下朝开始官员们除去皇帝召见便不用再进宫了,只有被排到事情的依旧要每天抽出时间去衙门待公,一直到大年三十晚上,被皇家邀请到的大臣携家眷入宫君臣共用晚宴,而后回家守岁或者在宫里没吃饱的再回家吃一点,一直到正月初四早上才恢复早朝。
帝都几乎每年冬天都下雪,今年的雪却下得格外的大,而且时间拉得很长,几乎每年晚上就开始飘雪,有时候早上雪停,有时候却一直到中午才停。
今日是十二月二十五,已经不用再去早朝,萧朗昨日下朝时候答应了言傅今日去四皇子一聚,因着四皇子的原因,现在大臣要和四皇子有事说或者其他事都会挑选在早上。
萧朗起床之后差小厮去问了苏拂尘,苏拂尘在帝都在的时间久了,萧朗最近又和言傅走得近,见过几次,言傅这次不仅邀请了萧朗,还邀请了不少人,有朝臣有文人墨客,自然也有苏拂尘。
两个人收拾好之后稍微用了些早膳,出门时大雪还在纷纷扬扬。
萧朗走之前又回了次寝室,床边新加的架子上,软窝里的白团子整个圈成一个圈,身上盖着白色的狐袭。
萧朗伸手去摸了摸它的头,软软的温温的。小小长大了,已经成为了一只大团子,而且吃得好睡得好,完全是个小胖猫,之前萧朗早上上朝,回来时候小小已经在等着他,一见他就粘着他。
偏偏乖得很,后来萧朗也就纵着他,小小不会乱跑,所以长大后也没重新给他做笼子,而是在萧朗的床边加了个架子,他的软窝就放在上面。
吃饭都是和萧朗一张桌子,但是小小爱干净,小时候怕洗澡,现在洗澡也乖乖的,有时候在院子里萧朗和苏拂尘下棋说话时候他和团子去玩,玩脏了回来就不爬萧朗的腿,等着丫鬟带他去把爪子都擦干净了才自己抓着萧朗的衣服摆往上爬。
萧朗看它似乎睡得熟,没有要醒的感觉,低下头去轻轻似碰似轻触了一下他软乎乎的毛,鼻翼间没有小动物那种奇怪的味道,似乎像是他身上的味道,又像是小小身上带着的丫鬟给他洗澡用的胰子的味道。
外面雪还没停,萧朗和苏拂尘一人撑了一把伞往府门口走。
福顺和福延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在外面等着。
上了马车两人收了伞放在车厢旁立着。
萧朗这才轻轻开口,“孜阳今日的荷包和我的好像。”
孜阳是苏拂尘的字。
苏拂尘脸一红,萧朗声音清朗干净,似乎只是发现这么说,但是苏拂尘就是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就算知道是故意的还是难免脸红。
别过了头装作没有听见。
偏偏萧朗还是说话,“孜阳所行之事已全都达成,想来开春就要启程归家了,还劳孜阳带我向老爷子问好。”
一向温和的苏拂尘也不免有些咬牙,看着那张清冷硬朗的脸颊一字一句开口,“我以为是萧大人的意思爷爷才指定我走这一趟的。”
萧朗看着他,目光清润,一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天人之姿的苏拂尘脸皮自然厚不过他,一贯是能言善道的人瘪了半天最后说出来一句,“韵婷绣的。”
萧朗睨了一眼脸红到耳朵根的人,不轻不重似乎就是听见一样,“哦。”
“……”苏拂尘简直想不顾形象打死他。
其实来帝都不是什么重要事情,来个靠得住的小厮也可以,但是苏老爷子就是要让苏拂尘来。
老爷子十分喜欢萧朗苏拂尘是知道的,还说若是惦念写封信让人带来给萧朗也行,因为他来也只能转述一下关心,又不是老爷子能亲自见到,但是老爷子就是不松口。
苏拂尘自是奇怪,后来他母亲才转弯抹角说了句萧大人的嫡亲妹妹,现年15,又是一大堆什么性格温婉,什么知书达理才情过人……
感情苏老爷子惦记萧朗不成,转而惦记起人家妹妹……还把他这个孙子给卖了。
萧朗会不知道?
萧朗这种心思多似鬼怪,智多近妖的人,从他同意苏拂尘来,并且差人去迎苏拂尘又直接安排苏拂尘住进萧府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非要逼得苏拂尘说出这么一句,他又表现出一副他只是随便问问的样子……真是让人手痒得想打人。
不过苏拂尘也确实不好意思再说其他话了,就这么一路沉默。
今日言傅宴请了不少人,转进四皇子府转角便能听见外面马车滚滚的声音了。
萧朗这时候才放松了神态,“孜阳,韵婷给我,给祖母,给几个婶婶姐妹绣过荷包,只有给你的和给我的是样式相近的。”
苏拂尘收敛了脸上的羞色,听见萧朗后一句,“而韵婷从小得到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
萧朗话音落,外面是福顺的声音,“爷,到了。”
他撩开车帘稍微弯着腰出了车厢,没有再看苏拂尘一眼。
苏拂尘呆坐了一会,直到撩着车帘的福顺轻声问了一句苏拂尘才笑了笑下了车。
萧朗撑着伞等在一边,苏拂尘接过福顺递来的伞点了点头。
门口薛能是言傅叫出来守在外面候着萧朗的。
看见萧朗的马车到了薛能便急急迎上前,“萧大人来了。”
“嗯。”薛能没有撑伞,这会雪下得越发大了,萧朗点点头,“先进去吧。王爷呢?”
“王爷一早就在念着萧大人了,可算是把萧大人念来了。这会和已经到的大臣们在暖厅。”
萧朗轻轻勾了勾唇没有说话,被薛能引着往里面走,苏拂尘落后半步,薛能也和苏拂尘见了礼。
而后开口介绍到,“暖厅是建府时候便建的,只是往年府里没这般热闹过,所以未曾用起来。暖厅周围三面都是桃花林,但是里面供着热,冬日赏梅最是舒服。”
言傅自从户部的事交出去的之后就没领过什么重公,每次都领着些细腻的小事做着,还时常跟着萧朗跑公办事,倒是和萧朗越发熟起来。
其他人大概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萧朗从来不和任何一个皇子走近。
但是言傅却是知道为什么,因为他确实没有什么算计的目的,不管是之前老七的事件上,还是之后他和萧朗的相处,他一开始就没有抱着算计的目的,萧朗也不是个真正冷心冷肺的石头,两个人自然能熟络起来。
言傅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在冬季四处雪景的情况下却不会让人看着厌烦,他身形修长,皇家身份教养养出来气场,或许之前言傅这人还有些冷肃,但是这段时间却温和了不少。
原本很少有皇子大肆宴请大臣的情况,但是大概是言傅真的坦坦荡也不怕有心人上纲上线,不仅想请就请了,还觉得外面怎么都没有他府里舒服自在,还直接请回了府里。
言傅看见萧朗进来弯了眼眸,从旁边走过来,“来拉。”口吻娴熟。
而后面对着见礼的苏拂尘点了点头道了句不用,言傅作为小小自然是知道苏拂尘十有□□以后就是萧韵婷丈夫了,对他还是很温和礼貌的。
这倒是让苏拂尘对言傅印象好了不少。
言傅和萧朗说着话往里面走,薛能这时候走过来问言傅,“王爷,方才萧大人拿了点新茶过来,可要现在沏?”
言傅转头口吻带笑,“你带什么茶来了?”
原本是福顺直接拿给薛能的,没成想薛能会直接这般问出来,萧朗也大大方方,“不是什么特别的,就是庄子上的,上次看你似乎觉得还可以,正巧冬日里暖棚里还有几棵冒了新尖,便带过来了。”
言傅笑,而后点点头交代薛能,“上爷,苏公子和老萧的就行了。”
言傅自然不可能叫朗爷,所以言傅这有了这么个称呼。
言傅府里好茶不少,但是他喜欢萧朗带来的茶,冬日里的新尖难得,今日这么多人,言傅觉得就他们三个喝喝得了。
小气的样,萧朗睨了他一眼,言傅倒是一脸理所当然的,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众人坐了一会,便有人结伴三三两两去院子里赏梅踏雪,这会还飘着雪,只是已经小了不少,撑着伞走着倒也惬意。
且四皇子里的还有个荷花池,虽然这会没荷花,但是里面有个亭子,府里的人也早早安排好亭子四周支着板挡着风,里面有暖炉,在煮酒,也有不少人跑去那了。
靠近后院的地方还在烤肉。
来的人多,自然不可能全部都关系荣融洽,不过因为安排得充足,可以聚得地点也多,大家和主人家言傅见了礼,打了招呼之后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相携。
苏拂尘被一堆文人不知道拉去哪里请教了。
暖厅有两层,一楼布置得精致华贵,加着是今天宴请的中心地,下面人来人往,桌椅东西摆得满满当当。
薛勇从湖中亭送了一壶温酒过来给言傅,言傅拿了两个酒杯,带着萧朗上了二楼。
二楼比大厅小着不少,不过物件摆放少,看着倒是很宽敞。
言傅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走到靠窗边摆放的桌椅,把酒壶和酒杯放在两个椅子中间的小桌子上,手臂搭在椅子背上,侧着身子看向后方站着的萧朗,“这上面比下面风景更好。”
萧朗挑了挑眉没说话。
言傅走到一边窗子边推开了木窗,朝他招招手,“来看。”
萧朗背着手走过去,暖厅建造时候已经划定了是做冬日赏梅用的,建造时候就比周围高。
一楼能很近很直观的看到周围的风景,不过二楼远眺又别有一番风味。
萧朗看外面,言傅就侧着脸看他,见他轮廓温和下来,轻声道,“另外一边能看到荷花湖,只是现在湖里没景色,夏日开了荷来看,就着做些莲藕。”
萧朗点点头,口吻带出一点笑意,“计划挺远。”
言傅斜斜的倚着门窗,这才视线和萧朗持平,“不远,也就那么几个月。”
萧朗目光看着梅林,声音放轻,“寻医有结果了吗?”
言傅仔仔细细看着她的眼睛,“无事,该好的时候就会好了。”
萧朗半响才嗯了一声,连着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言傅直起身子走到桌子边给两人倒了酒拿着酒杯回来一人一杯。
萧朗接过之后言傅的杯子等在旁边,明显是要和他碰一下。
萧朗杯口压低着言傅的杯子,凑了一下,“但愿明年有好消息。”
言傅笑起来,“借你吉言。”
明明是小小的时候可以靠着他,蹭着他,腻着他,可是是言傅的时候,连有事时候言傅都会压下来袖子都不碰萧朗一下。
他知道萧朗的洁癖到底是因为什么,她瞒了那么多年,连最亲近的妹妹和祖母都不知道,不容易三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不要再让她多费心思了。
两个人一句政务没有聊,天南海北,还多是言傅在说,萧朗平时爱看书,看的书很多很杂,言傅作为小小的时候常常赖在他身上,这么长时间下来也大概知道他喜欢什么了。
哪怕萧朗说的少,但是两个人聊天的气氛却很好。
因着言傅身体的缘故,午膳摆得很早,而且用完午膳之后没尽兴的客人可以留下,但是言傅这个主人却是无法再相陪了。
今天来的都是男子,没有女眷,没有分厅,主宴厅里摆着大圆桌,饭菜已经上桌,厅里虽然大,但是周围墙壁里都通着热气,还摆了不少暖炉,里面很温暖,刚从外面进去的人还觉得有点热。
言傅坐在主座,萧朗就坐在他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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