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和平的大陆。
这是一片奇幻的大陆。
殊若坐在镜前看着自己的容颜。
又是一张美到失真的脸。
……如果不和殊若本来的容貌相比的话。
最重要的是,资料又缺失了。
殊若所处的房间古色古香,身上的衣着也是她更中意的广袖长衫。
但是,这里绝不是她所认知的古代。
推开门,木鸢在天上飞。
木人在院子里打扫。
走出自己的院子,来到类似于练武堂的地方,广场上穿着弟子服的男男女女所用的武器上带着风火雷水土的气息。
“大师姐,你怎么来了?”
一个俊秀的少年跑到殊若面前。
殊若微微偏头看他,“真延。”
少年笑了笑,“大师姐今天不闭关了?”
乾坤派,掌门的女儿,嬴七落。
年岁不大,却是整个门派的大师姐。
七落这个名字,是因为她体内含有七种元素气息。
除了五种自然元素之外,还有生之气和死之气。
她是个异类。
所以掌门不让她练法术,但又不能让唯一的女儿变成废柴,转而叫她修习符咒。
整个门派就她一个符咒师。
就连机关师都有好几个。
不过这些与殊若无关,她只想找到自己的攻略对象。
“真延,最近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真延虽是少年脸,但真实年龄已经过百,在门派中也可谓是老资格。
“什么事?十年一度的群贤大会要开始了,今年大师姐准备参加么?”
群贤大会,就是各大门派比试文韬武略。
没什么特殊意义,大约就是知道自己门派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嗯,主要就是为了长面子。
殊若摇头,“不。”
这个大陆上专职符咒师的很少,多是元素师顺便学一些符咒备用。
嬴七落不能出手,甩符咒也就算了,她如果一不小心爆发死之力。
对,就和游戏中的“即死”效果一样,能够瞬间夺取生命。
可以说,嬴七落是乾坤派的王牌,但也是死棋。
不能随意用啊。
这个世界不是修□□,虽然人人生来带有不同的能力,没有法律却自有一套定律。
杀生是罪孽,万不得已不可冒犯。
“我不参加,我去观战。”殊若补充了一句。
“大师姐闭关那么久,是该出去看看。掌门也真是的,一直舍不得让大师姐出来见人,生怕我们抢了不成?”真延笑起来还残留着孩童的稚嫩。
这个世界的年龄,似乎需要好好推敲推敲。
掌门是两百多岁吧。
她呢?
关于自身的信息,殊若接收到的极少。
其实,这样的世界就应该是看武力值说话的,为什么她还要再重复侦探世界的过程?
又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殊若捻了捻袖口,轻轻舒出一口气,“掌门呢?”
真延伸手指了一个方向,“掌门这个时间都在静思堂打坐。”
殊若微微颔首,“你继续修炼吧。”
真延咧嘴笑了笑,“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群贤大会是我领队的。如果大师姐要去的话,我一定会照顾好大师姐!”
殊若浅浅一笑,“好。”
……
殊若觉得奇怪。
难道说,身为掌门的女儿就那么有特权?
从练武堂到静思堂有一段距离,偶遇的门徒给她的感觉是……
赢七落就像个稀有动物似的。
被保护的那么好?
听那些门徒的意思,赢七落可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是重要场合也不用出席。
不过,世间有多少人知道她同时具有生之气死之气?
说的直白一点,拥有那两种能力,就意味着你可以让生者死、让死者生。
那么……互相转换呢?
不,掌门连一般元素不让她修习,恐怕更不会尝试这么危险的事情。
出于对赢七落和其他人的安全负责,把赢七落一直保护起来倒是一个方法。
只不过,这明显治标不治本。
只要赢七落能自主控制能力就可以了,不是么?
思索间,殊若站定在静思堂前。
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谁?”
这是一道中气十足的男性声音。
光听声音的话,完全分辨不出年龄。
“七落。”殊若回答。
短暂的等待,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殊若静静望着眼前的男人。
看起来大约三十几岁,目光有神,面容威严,的确是很有掌门相。
“你怎么出来了?”掌门牵起殊若的手将她带到屋里。
殊若的视线扫过牵着自己的那只手,然后环视四周。
静思堂,如名字一般,特别的静谧,房间里空荡荡的,好似佛家修行之地。
“我,不能出来么。”殊若直直看向掌门。
掌门微微一笑,“不,你的身体你也知道。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你能与普通女孩子一样,可惜啊……”
殊若在一旁的小榻上入座,“群贤大会,我要去。”
掌门坐在她对面,闻言又是一笑,“我也觉得一直让你待在房里实在太委屈你了。出去见见世面也好,我会派多一些人保护你。七落,你要时刻记得,自己与旁人不同。”
殊若抚了抚袖,“世间,像我这样的异类,还有第二个么。”
掌门蹙起眉,“别这么说,你不是异类。你与旁人不同,正是说明你以后定有大作为。那些凡夫俗子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
殊若敛眸,“普通女子,长到我这个岁数,早已谈及婚嫁,或是相夫教子了。”
掌门滞了片刻,“你还那么年轻,为何会考虑这些事?可是谁与你碎嘴了?”
殊若摇头,“我对外界不甚了解,当然要想办法了解。特别是男女之事,身为父亲,你不担心我这一点么?”
掌门高声一笑,“不,我的女儿本就是天下最好的!自然不比担心婚嫁之事!只是……为父看着,这世上难有和你匹配之人啊。”
殊若勾了勾唇,“是么。门派中的师兄师弟,我看着就很不错。”
掌门立刻摇头,“都是一些上不来台面的混小子!”
殊若缓缓抚过袖口,清浅一笑,“掌门,与其说,你不担心我婚嫁之事,不如说……你早就打算好了,是不是。”
掌门蓦然冷肃了一张脸,“七落,你还太年轻。我怎么放心把你交给别人。”
殊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你为何又放心,让我去群贤大会?”
掌门微微叹息,“七落,这个乾坤派迟早要由你来掌管。若是一直将你束缚在方寸之地,那便是在扼杀你的将来。”
有理有据。
合情合理。
殊若意味不明的动了动眉梢,“我明白了。不打扰掌门休息,七落告退。”
掌门摆了摆手,“你回去休息吧。”
殊若走到门口,又是意味不明的回头看了一眼。
赢七落,是掌门的女儿,对吧。
可是,她张口掌门闭口掌门,为何对方……不纠正她的称呼呢?
这个世界的修行者,御剑飞行只是其中一种交通方式。
而对于乾坤派这种海纳百川的门派,反而更喜欢用机关术制造代步工具。
比如机甲飞鸟。
动力源有很多。
殊若的符咒反而是最省事的。
嗯,她带着一群师弟师妹正赶往群贤大会的聚首地点。
一张符咒的力量消耗完毕,殊若随手又贴了两张上去。
符咒师其实挺好的。
只是贴身带那么多纸……嗯,有储存道具。
再看其他人,机关师会携带燃料,和殊若的符咒异曲同工。
那些元素师就只能把自己的法力当燃料烧了。
难道就不怕在到达之前力竭?
好吧,同一个门派的,是要互帮互助。
殊若可以把符咒写在飞鸟上,符咒就会自动吸取大自然的元素力。
但是,她为什么要废这个事?
她现在用的符咒都是房间里找到的现成的。
是的,就是这么懒。
幸亏,乾坤派的机关师各个都是有真本事的,飞鸟的速度比那些御剑的还要快几倍。
目的地到了。
这种大会,讲究公平公正公开,所以不能在任何门派的界内。
会顶山,大约是这片大陆海拔最高、地域最广的山脉。
群贤大会向来都是在这里举行,所以四周早就修建好了各种房屋和设施。
不过听说有些人太娇生惯养,住不惯这里“简陋的破屋”,所以把自家房子都打包过来。
也亏得这山真的有够大。
群贤大会没有主办方,各个门派每十年轮流主持。
今年正好轮到乾坤派。
殊若想,可不是正好么,她穿越的时机都是特意筛选过的。
……不,不是她筛选的。
擂台很大,而且以防万一,比武时擂台是会被一个巨大的结界笼罩住,以防力量外泄伤及无辜。
各大门派都熟门熟路了,见了面之后的开场白也几十年不换一句。
不过殊若的到来,算是为这平静的湖水投入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
乾坤派掌门的女儿。
掌门从来舍不得拉出来见人的女儿。
旁人只当掌门爱女心切,不想给别人看。
不过今日一见,他们可算明白了,要是他们的女儿长这样,也不能随随便便让她出门啊!
虽说这个世界的平均颜值很高,但殊若那张美到失真的脸依旧是少见的。
殊若无所谓自己长什么样,也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她。
嗯,毕竟本人长“那样”,早就被人看习惯了。
她来做什么的呢?
触发剧情?
触发人物是谁?
殊若想,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穿越到升级流小说里,等待一个除了长相之外一无是处的男主吧?
绝对不会。
如果这个世界是晓栩选的,那就绝对不会。
别的事情不敢保证,晓栩对于美人的执念那是……哎。
殊若被安排在乾坤派的首席,百无聊赖的看着一场场五光十色群魔乱舞的战斗。
点到为止,重伤或杀人将取消资格。
这倒是不错。
这个世界还真是……太平呢。
殊若缓缓扬起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讽刺的笑意。
若是真的太平,她就不会来了。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比如比武比到一半,出来一个大魔王什么的将所有人打败,企图统一天下?
……太俗。
殊若注意四面八方的动静,任何风吹草动都躲不过她的耳目。
不用揣测这个世界,直接揣测晓栩就可以了。
美人,强大的美人,身份非凡的强大的美人。
不过,晓栩的确更加偏爱反派?
殊若笑意加深,然后望了望天色。
人为的灾难,在这个世界是会被人诟病的。
那么,如果……是天灾呢?
人与自然,哪一方更强大?
虽然是修行者,但是他们依旧是人。
天要他们亡,谁都躲不过。
雪崩。
高山峻岭触发率极大的天灾。
整座山峰在摇晃。
殊若坐在原位,边抚摸袖口边思考。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修行之人,不乏有对天文地理颇为了解的。
而且,他们难道不知道,在被冰雪覆盖的高山上比武,会闹出多大的动静,造成山体动摇?
所以,天灾,还是人祸?
这时,真延握住了殊若的手,满脸镇定的看着她,“大师姐你别怕,一会就没事了。”
殊若眉梢微扬,“一直会出现这种情况?”
真延点点头,“几乎每次都会有,不过我们那么多门派在这里,大家齐心协力很容易就能避免山崩地裂的情况。说起来,好像是有些人在比武时太激动,没有注意到雪崩,从山上掉下去。毕竟是少数,不然群贤大会也不可能每次都在这里举办。”
殊若敛眸,“失踪的人呢?”
真延困扰的蹙眉,“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听说有些人后来自己回门派说要自请逐出门派,好几个了,问是什么原因他们也不说。”
殊若轻笑一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次发生的雪崩,恐怕会是前所未有的规模。
你说,是天灾呢,还是人祸?
擂台从中间裂开了。
真延一惊,连忙起身,“大师姐!我们退后!”
结局已定,挣扎无用。
殊若倒是想和他说,不过……还是沉默吧。
狂风大作。
卷起四周山峰上的积雪,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中心。
这里的地势是一个谷型,中间地势低,可以说是瓮中之鳖,往哪儿逃都有风雪袭来。
在劫难逃。
“不可能的,好多门派大师都推算过,这里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狂风。还有这些雪也超过原本山上堆积的量。”
真延作为这次的领头人,忙着疏散人群,让师弟师妹什么都别管尽快逃命!
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可能,这是为什么呢?
不可能的天灾,成为了现实,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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