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单妃的贴身侍女莲心急匆匆地跑进来,进了卧房,凑到单妃耳边,这才压低声音,道:“宫外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民间乐师,给太子殿下弹奏了一曲,太子殿下就醒转了!听太医署的人说,眼看就要大好了呢!”
“是吗,真是天有厚德。”单蕙细眉一挑,嘴里说着贺喜的话,眼中却闪过一道寒光。
“唉,妹妹,这可怎么是好?”单蕙的姐姐单兰正好来宫中探望,听到丫鬟带来的消息,心中一阵焦虑:“妹妹可要为二殿下好好打算啊……”
单蕙育有一子,今年只有十三岁,在皇帝诸子中排行第二。
“我倒是想看看,是哪个乐师有这样通天的能耐,难道他有三头六臂?”单妃哼了一声,道:“走,本宫这就去元亨宫探望一下皇后和太子。”
“使不得啊,娘娘!”莲心急忙劝阻:“听安公公说,那乐师脾气古怪,平生最惧怕女人!若是有女人在场,那他是万万弹奏不了乐曲的,若是娘娘贸然前往,打断了他的弹奏,陛下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世上竟然有如此怪癖之人?本宫倒是不信了。”单妃心下诧异,转念一想,又生出一计:“莲心,你派人去给许昭容的侍女通个气,就说太子殿下醒了。至于那位乐师有什么怕女人的怪癖,就不必多言了。”
“妹妹此计果然妙极。”单兰抚掌大笑:“这许昭容素来头脑简单,做事莽撞,她只要一听到太子殿下醒来的消息,为了奉承皇后,必然会早早去元亨宫上门道喜!只要她撞见了那乐师,啧啧……而且陛下就算怪罪,也只会怪罪许昭容,绝对查不到妹妹头上!即使查到了,也只说是侍女走漏消息就罢了。”
元亨宫
天色已经大亮,太阳高高升起来了。
“系统提醒:您现在的肢体动作十分别扭。”系统幸灾乐祸。
还用你说?李越白气不打一处来。
小太监们贴心地给他在太子床边的地上铺了上好的薄篾片凉席,上面又铺了狐皮锦衾,看起来好像布置得很舒服的样子,可他坐在地上,这么伸着胳膊被人抓着手腕子不放,都持续一个时辰了!能不难受吗?能不别扭吗?
在这段时间里,他还好好阅读了一下原作,捋了捋感情线。
原作里,并没有写云惟知对慕容南有“爱情”这种情感,从始至终都是把他当朋友,当义弟来照顾。
慕容南在云惟知死后,倒是对云惟知爱得死去活来,不惜为了他走火入魔,不惜找来一堆无辜的人当他的替身。可是,在云惟知活着的时候,慕容南年龄尚小,又经历了太多宫廷斗争,并没有来得及爱上他,也有可能是已经爱上了,自己却不知道。
原作里,二人在宁州分手的时候,甚至还闹得几乎决裂。
云惟知深知宫廷险恶,劝慕容南远离。
慕容南却一心回来复仇,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怪云惟知太冷情,竟然不理解自己,不肯支持自己。
二人的分别,实际上是不欢而散。
李越白身为一个单身狗,实在是搞不清楚感情线这东西到底怎么回事,越想越糊涂。
这时,只听门口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嫔妾拜见陛下、皇后娘娘,听说太子殿下身体好转,特来探望。”
皇帝略点了点头,那女子便在侍女的搀扶下扭着腰肢步入厅内。
“许昭容到得真是早啊。”安公公打趣。
“哟,公公,我这不是挂心着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吗?所以这一听到消息啊,就立刻赶来了。”许昭容笑道:“那边那位,可是那传说中有起死回生之能的琴师?”
李越白刚扭过头来看了看许昭容的脸,立刻一秒钟反应了过来。
对啊,我的设定好像是“百分之百惧怕女人”啊!
他为了避开皇后娘娘,随口编出了这么一个怪癖,于是被保护得很好,周围伺候的全是太监,连个宫女都没有,看不到美女实在是十分寂寞,可看到美女了,就得使劲装了。
只听咚地一声,李越白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许昭容,您是好心,可来得不巧了。”安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解释道:“这位乐师大人有个怪癖,见不得女人啊……”
“啊?你说是本宫把他吓晕过去了?”许昭容两眼一瞪,满面怒容,随即又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急忙跪下请罪:“陛下,陛下,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实在是不知啊!”
皇帝面色铁青,他原本以为乐师的所谓怪癖只是推托之词,没想到竟然如此精准,说晕倒就晕倒,倒是一点都不犯欺君之罪。
太医上来探了探李越白的脉象,直说无碍。
许昭容哭哭啼啼地被安公公送了出去,皇帝也需要去处理政务,便命关铁等人好好护卫太子,起驾离去。
一时间,偌大一个元亨宫里,除了诸位太医诸位小宦官诸位侍卫,便只剩慕容南和李越白两个人了,而且两个人都处于躺平状态。
有关铁在,李越白十分放心,再加上狐皮实在是又厚又暖,锦衾实在是又轻又滑,这具身体本来就文弱,现在经过了几夜奔波,早就疲惫不堪,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醒来时,只见到满室夕阳余晖。
李越白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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