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味轩其实比妙味轩更大更气派,整整五层楼,在这个时代,可以算得上是非常高的建筑,不仅如此,这地段,也比妙味轩好太多。
可一年下来,赚的银子的确不少,赔的银子也够多,满打满一比划,却比妙味轩少了整整三层。
知味轩地处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各种好铺面应有尽有,不管天南地北的高价商品,只要你想买的,在这条街上就没有你买不到的。能在这种地方拥有一个铺面,是身份地位的象徵。
当初,薛蟠他老子能在这里买到一个店铺,完全是托了他家老太爷紫薇舍人的面子,被陛下特意关照过了,否则,一介皇商的他,怎么抢得过如此众多的高官子弟皇亲国戚。
也正因为被陛下特意暗中关照过,薛家上下都不认为这铺子是薛蟠他老子所有,薛宝林才敢公然出手,把铺子的契约偷到手,那些人没有找到契约,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要说薛宝林为什么知道店铺的契约在哪,这还得感谢薛蟠他老子最后那一两年一直把她带在身边。那老家伙看她不说话,就时不时会跟她说些存在心里很久的话,自认为她不懂,其实她全都记在心底。
薛宝林到的时候,正是午膳时间,街上没什么人,可路边的各种酒楼里,都已经坐满了客人,门口接客送客的小二连擦擦汗的时间都没有。
可一走进知味轩,薛宝林眉头就微微皱了皱,这里也不是没人,而是气氛非常古怪,整个一楼,从头到尾都没有多大吵闹声,唯一能听见的声音,除了台上戏子的腔调,就是小二们招呼客人的喊话。
知味轩一楼摆了个非常大的台子,唱戏的轮番上场,从来不停歇,偶尔日子特殊,还会请隔壁楼子里的红牌姑娘们登台表演。
可这鸦雀无声的气氛,也太诡异了些。
“东家可觉得奇怪?小的也觉得很奇怪,刚开始是二楼的雅间,后来三楼四楼也变得如此,最后连一楼都没声音了,小的做掌柜的做了那么多年,都没看过这种情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从前阵子没了皇商的名号开始。”林掌柜带着薛宝林去了二楼一个长期保留的雅间里,等到了里头,没人在左右后,林掌柜拿出一本看上去还比较新的账册。
“东家,这是近些日子的收支,按理说,咱们没有皇商的名号,有没有挂别的名号出去,少不得要被旁的酒楼算计,可这么长时日下来,旁的酒楼一点茬都没找,收入还不减反增,尤其是近些日子,都能算得上日进斗金了。”
也因为这个,林掌柜从始至终态度都没有多焦急,也没有王掌柜反应那般大。
薛宝林偏头看向下面的食客,一个一个自顾自吃着,从始至终都不看台上的表演,“这台上的戏子是哪个戏班子的?”
“东家,这是最近比较红火的春晖班,很多富贵人家都想请他们去唱戏。”
“从那时候起,一直都请他们唱戏?”
林掌柜笑着摇头,“哪能啊,这戏班子价钱高的离谱,也就偶尔请一次过来罢了,因为这气氛实在奇怪,小的自作主张到处请人来登台,却收效甚微。”
“王掌柜怎么说?”
“王掌柜也知道这个事,可他一样摸不着头脑,就是附近的掌柜的,一个两个也说不出个屁来。”
“那我下去是试试看。”薛宝林起身走下去,这么诡异的事情,好死不死发生在她楼子里,左不过就两条,不是来找东家茬的,就是来找她茬的。
走下楼,在一楼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采青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给她擦座椅,等菜上齐后,乖巧无比给她夹菜斟茶。
“柳公子,该上台了。”一个清脆的男音透过后台,穿到柳湘莲的耳朵里,柳湘莲一怔,干净利落化好妆站起来。
“这就来了。”
“快些啊,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那个清脆的声音依旧,只是听着,倒像是越走越远了。柳湘莲没管那么许多,装扮齐整就走出屋子,朝台下走去。
这酒楼也好生奇怪,从头到尾没有一声喝彩,甚至没一个人会望向台上,真真是奇怪,就是那些戏子们都不爱来这地方唱戏,不仅没打赏,还没人追捧,白白辛苦来一趟。
可春晖班的班主不敢不来啊,那可是关系到他脖子上那物件的生死存亡啊。
刚刚大喊一声的家伙偷着乐走到人群里,偷偷摸摸打晕一个,自顾自跑去化妆,这会儿里头一个人都没有,他动作也够迅速,三两下就画好了。
柳湘莲这会儿站在后台也察觉到不对劲,外头那出戏明显还在半中央,刚刚到底谁啊,这么捣乱,非得跟他们家班主说道说道。
这坏家伙此刻就站在他身边,偷着乐瞄着他齐了个半死,不仅仅柳湘莲,其他即将演出的也被他用各种理由打发走,不过这些人都被班主特意招呼过,也就柳湘莲表现的明显一些。
一出戏说来也不长,没登上一刻钟,台上的戏子们迅速就下来了,面对这种气氛,大家伙儿都高兴不起来,就是兴致,都没往日高。
“上去了,快点快点。”春晖班的班主对着舞台上的乐师打了个手势,戏子们按着规定的顺序,按部就班得上场。
等着某个人一开腔,薛宝林扑哧一声,直接喷了。
“春兰,你好恨的心肠!!!”只见这年纪不大但也不算小的戏子捏着兰花指,满脸泪痕指着演花旦的那个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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