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南宫氏姐弟依旧在床边守着,南宫瑜拥着被子似乎睡得很熟,半白的胡子纠结成了一团乱草,就连鬓边都有稀疏的胡渣。模样邋遢,也难为了南宫菱能一眼就瞧出他来。南宫苑这会儿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坐在榻边问自家姐姐:“姐姐,父亲不是已经。”
南宫菱朝他摇了摇头,道:“世间之事多变数。”
南宫苑追着问道:“姐姐,你又是怎么来展家的,是不是真的是展家绑了你?还有啊,你怎么成了二夫人了?展家人喜欢往家里绑媳妇?”
南宫菱叹气,道:“哪儿是什么二夫人,我也不过是展翼的一个妾室。”
南宫苑闻言‘蹭’的跳下床榻,愤慨道:“姐,你可是咱们昆山派的大小姐,怎么能给人家当妾室?”
南宫菱闻言怔了一下,自嘲般的一笑:“哪儿是什么大小姐。”
南宫苑也是一阵愣神,又凑过来问道:“姐姐,你又是怎么过来的?一路上安全么?”
南宫菱一阵恍惚,似乎在回想什么:“路上,有人帮忙。”说着脸上还露出来小女儿般的娇羞之色,片刻,又叹了口气:“世间之事多变数。”
商陆坐在自己的床榻上翻着一本页脚已经破损的医经,对于李浔染在一旁的絮絮叨叨毫不在意。
李浔染把手挡住商陆的目光,凑过去问道:“真是什么事儿也没有?还是你小子医术不精,没瞧出来?”
商陆闻言一愣,斜过眼睛蔑视的瞧着他。半晌,嗤笑了一声,目光又移回了自己手上捧着的医经上。李浔染抬脚去踹他,商陆往一旁躲了躲,抬眼瞧他,一双墨绿的眸子带着丝稍纵即逝的疑惑,复又垂下眸子,慵懒的声音道:“我说,你这算是大智若愚?”
李浔染先是被他说的一怔,随既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嘲讽。翻白眼瞪他,‘嘁’了一声,盘腿坐到另一边的床榻上,抱着自己的脚在榻上晃晃悠悠。
商陆合上手中医经,抬眼直直看向与自己一厅之隔的李浔染,道:“你有事情瞒着我。”
李浔染白他:“爷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商陆再瞧他几眼,把手中书随意翻了个页,从一句话的开头看了起来。房间里又是一阵的无言,到是静谧。李浔染明显是闲不住,瞧那边商陆捧着本对他来说天书一般的医经便能打发一个下午,露出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然后翻身下了床榻,敛了敛衣襟,开门出了客房。
一直住在鬼宅里的那只大胖猫跟着南宫苑搬了过来,此时蹲在客房的屋脊上舔爪子洗脸。听见下面房间出来人,大胖猫‘喵’的一声叫,从房顶上直挺挺的跳了下来,实打实的趴在了李浔染的背上。李浔染惊得一哆嗦,伸手到身后摸索半天,捏住猫的脖颈,把它抓到前面来。大胖猫卷着尾巴,前爪张开,后爪在他的背上刮了一路。等李浔染终于把这只肥乎乎的大毛球拎到自己面前,一阵微风把它两只后爪上勾着的几缕布丝吹的微扬。
李浔染唇角抽动,把大胖猫拎近自己,皱着眉头和猫对眼。猫似乎对他还是很感兴趣的,又是一声‘喵’,然后伸着满是倒刺的舌头在他鼻尖上舔了好几下。李浔染眉头皱得更紧,小声自语似得,又好像是在和那只猫说话:“你这猫,没擦过牙吧。”然后转身拎着猫回了房间。
房间里商陆瞧他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拎着只猫回来有些好笑。合上书,手肘压在盘坐着的膝头,面颊担在手背上瞧他满屋子的乱翻。过了一会儿,张口问道:“你找什么呢?”
李浔染一手拎着猫,一手比比划划的问道:“你前阵子做的那个,擦牙用的盐精呢?”
商陆指了指一旁的柜子,口中问道:“你不会不知道,盐这东西金贵?官府看得紧呢。”
李浔染看傻子似得瞧他:“生辰纲你都敢劫着玩儿,盐又怕些什么。”说着过去翻柜子,拿出一个瓷罐子,抠了点里面的东西出来。坐到一边去,把猫放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捏嘴巴,一手伸手指去给它擦牙。猫到是出奇的听话,闭着眼睛随他折腾,干什么无所谓,给它留条猫命就行。
商陆一本书砸过去:“败家,你知不知道这里面都加了什么?师尊的金竹草都让我研了活进去。”
李浔染一怔,丢了猫朝他扑过去:“那东西是你小子偷的?我说不见哪个人有胆子敢往师尊他来人家的宝阁里跑,害我被他追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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