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走,我求你,求你让我待在你身边,我不敢奢望能和离公子一样,只要你能接纳我,让我待在你身边,能时时看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求求你,要了辰沂吧,辰沂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哪怕你要辰沂的命,只要是你,辰沂绝不犹豫!”
他死死地抱着千秋,像一只堕落地狱的天使虔诚痴狂地抬脸仰望着,渴求着,可黑暗中,没有人看得清,他仰望着的究竟是神,还是魔。
千秋垂眸看着一丝不挂地抱着自己的人,恍惚间想起了那么一个人,那还是在她是风痕的时候,一次接到任务去接近一个男人得到一样东西,到后来,东西成功到手,那个男人明明已经知道了真相,却错误地爱上了她,疯了一般用尽各种手段要她留下,甚至最后……选择了跳楼……
早知结果,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靠近。
“放手!”
“不,我不放,为什么,只是男宠,你能接受离公子,为什么就不愿意接受我?你就当……就当身边多带了一只宠物,我……我不会吵你的……”
“为什么?如果一块玉佩从一开始本公子就讨厌它,我为什么还要把它戴在身上当累赘?”她俯身对上辰沂含泪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喜欢,讨厌,憎恶,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你刚才说,你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情?”
辰沂哆嗦着唇瓣,像是被她那一句“讨厌、憎恶”刺激傻了,讷讷地点了点头。
“你如果真的那么喜欢我,就答应我帮我做一件事,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再说喜欢我。”
辰沂脸上浮上一丝欣喜,忙道:“我做,不管你要辰沂做什么,辰沂都一定为你去做!”
“很好,你听着,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立刻、马上、永远,离我远远的,不要再和我扯上任何关系!”
辰沂立马瞪大了眼睛,喃道:“什……什么?”
就算再怎么不忍,她也必须硬下这份心。
“我只要求你做这一件事,如果你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就不要说什么喜欢,我不信!”
喜欢一个人,到底应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辰沂不清楚,因为他自小在御龙府长大,从来没有接触过世间那些相爱的男男女女,也因为,他从来没有喜欢过谁。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喜欢那个人,想每时每刻看着那个人,可是……
“你……这真的是你的心愿吗?”
心愿?
千秋看着他认真神情,愣了愣,让他离自己远一些,只是一个让他远离危险的警告,其实算不上是什么心愿。
“是!”
不希望这个少年因为自己受到伤害,希望他在御龙府这个与世无争的地方珍藏好他这份难得的纯净,这应该算是一种心愿吧?
“如果……我离你远一些,你是不是……会开心一点,不再那么忧伤?”
他的话让千秋再度陷入了怔愣,许久不语。
千秋无法理解小夙和辰沂这种人的思维,明明自己就已经很不幸、很难过了,为何还有闲心去管别人的喜怒?
世道如此残酷,人心更是丑陋险恶,自己这样算不上好人的人,即便双手沾满了鲜血都需要步步为营才能苟且偷生,像他们这样的人要如何在这个世上生存?
“你,离我远一点!”冷漠寂寥的声音在黑暗中悠悠地散开。
这样,你或许会活得久一些。
“好,只要你喜欢,辰沂就会为你去做。”
狼狈的少年捡起被子裹在身上,丢了魂一般,一边走,一边落着泪。
千秋捡起地上的伞,疾走几步出门,顾自塞进了辰沂的手中,又漠然转身回屋。
辰沂看着手中的伞,弯了弯嘴角,心中又是甜,又是酸,泪水越发止不住地落下。“他”是不是还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的?
雨如瓢泼,千秋静静地站在屋顶,看着那个瘦削的身影渐渐远去,雨水从漠然得有点无情的脸上滑落,乍一看去好像泪水。
一把伞忽然出现,遮挡了雨水,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身后袭来的冷风。
冷寒的声音含着不悦,在耳边闷闷地响起,“你很喜欢淋雨?”屋子里动静那么大,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只是这种事他无法介入,便一直在隔壁。
千秋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毫无笑意,凄风冷雨谁会喜欢?一遍遍置身雨中只是为了让那份从头浇下的彻骨冰冷提醒自己,自己永远只能是一个人。也因为……身边没有一个遮风挡雨的人。
辰沂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她回身看着为自己撑伞的男人,那张阴柔俊美的脸看见她浑身湿透的模样时黑得像锅底似的。当时,她没有想太多,很自然地抱住了他,靠在了他怀里,他身上的暖意让她舒服地低喟了一声。
“阿离,今晚我没被子了!”
“……我有!”
“如果我要你脱了衣服给我当暖炉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