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的话语甚是不恭敬,不过飞燕却并没有在言语上太多计较。她只是紧盯着肖青的眼睛问道:“二殿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就在肖青想要张嘴的时候,飞燕又一字一句地说道:“还请肖将军莫要敷衍,此次军演如此重要,二殿下怎么可能不参加?你可知若是他此次演兵失利,会造成何等严重的后果?”
肖青原是打算将她敷衍打发回王府的,可是听到了飞燕最后语重心长的几句,竟是一时有些难以张口。
到最后他终于咬了咬牙道:“骁王早巡视村寨时,因着道路土方塌陷,被困在了青壳寨……而演兵的主帅薛峰又与窦勇将军在青楼里昏迷不醒……待到天亮时,演兵场上将无主帅……”
飞燕闻言,心里一沉,缓缓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虽然她一直心知骁王一定是遭遇到了变故,可是听到肖青说出实情,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肖青虽然是位猛将,却并无帅才,若是由他主导演兵,结果真是不大让人安心起来。飞燕静静地坐了一会开口道:“肖将军,骁王演兵时的阵法变化旗语,你可知道?”
肖青闷闷地说:“末将一直在一旁瞭阵,自然是知晓的。不知侧妃有何打算?”
飞燕慢慢地抬起头:“打算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肖将军肯不肯配合了……”
虽然军营主帐里乱成了一团,可是演兵的时辰已到,几十支长角还是依着时辰轰鸣响起。
教场的高台前已经是人头攒动,前来观看演兵的封疆大吏,朝中督军,还有边疆的一些外邦使臣俱已经登上了看台。
只见偌大的教场之上,早已经用木架垒砌起两座高高的木台。两座木台相隔甚远,乃是模拟着两座城池。
陆战演兵的第一局便是攻占城池。以先攻下城池者为胜。
骁王这边只能是肖青出阵,他坐在木台之后的帅台之上,在他的椅子后面,则垂挂着一面锦布。
南麓公那边也派出了一员大将应战。而南麓公则安坐在他那一方的木台之后,看着骁王阵营那略显空荡的帅台露出了一抹阴笑。而卫宣氏则与淮南当地的众多高门女眷一起坐在一旁的观演看台上,她坐下来时,瞄了一眼身旁空荡荡的位置,不动声色地问:“骁王府的侧妃是到了哪里了?”
一旁的夫人们许是刚刚便议论过了,此时倒是有些巴结着南麓公夫人的意味,用绢帕捂着嘴偷笑着说:“听说是病了,不宜受风,就不来观礼了。不过侧妃不来也适合是能理解的,听说那骁王被困在了青壳寨,手下的两员大将又是在演兵前夕醉卧在了青楼人事不省……这演兵的结果倒是不言而喻了,来了也没什么可看的不是……”说完,那妇人便与身旁的贵妇们笑成了一团。
卫宣氏没有接话,而是将目光移到了对面的帅台之上,笑得矜持而拘礼……
其实不光是女眷的观礼台上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在众多封疆大吏云集的观礼台上也不时有人在交头接耳,实在是因为骁家军昨日爆出的丑闻太过震撼,演兵前夕居然还有闲心去逛妓院眠宿花柳,这样的酒囊饭袋又能带出怎样的钢铁精兵?
骁王的部下虽然个个骁勇善战为大齐的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正所谓温柔乡英雄冢,这些昔日的猛将也是在太平盛世里安享惯了舒适安逸,再不复以前的勇猛野性。
此次演兵,当真能如皇上希望那般给南麓公一记当头棒喝吗?众人的心里都是没了底的。便是各怀着心事,有的等着看骁王的笑话,有的略带惋惜的暗地里摇头。
此时,几片乌云不期而至,遮挡住了当头烈日,一场风雨即将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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