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三拒官位,视皇上的恩宠于无物。”淳歌说得也坦然。
“这算什么罪。”苏见豫用一副见怪不管的样子说道,字里行间透露出没有责怪淳歌的意思。
“草民自知皇上心胸宽广,然草民仍有私心不想皇上误会草民。”淳歌说得一本正经,仿佛生怕苏见豫对他有什么误会。
阿奴站在一旁,面对这一对口是心非的师徒,阿奴也只能是佩服,能够如此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瞎话,天下间也只有这两个人才能说得坦荡荡。
“哦,淳歌想对朕说什么?”苏见豫挑了挑眉,摆出了一副看戏的样子。
“草民虽远离朝堂,但对朝堂之上也是有所耳闻的,且不说前几年才入卿部的方卿士,就是高卿士对于丞相一职亦是心向往之。”淳歌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淡然说道:“可草民何德何能,竟得皇上垂青,赐予丞相一职,皇上所赐草民本不该推辞。”
“可草民若是接了这丞相之位,只怕会让朝臣对皇上有所怨言。”淳歌毫不表情的脸上,露出了片刻的小紧张,说道:“兴许是草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凡有一丝可能草民也不能让皇上被人怨怼。”
耳中传来淳歌忠心耿耿的言论,苏见豫的愤怒忽然就消散了,的确他给淳歌丞相一职确实有敲山震虎的意思,高卿士与方卿士的抱怨也是难免的,未曾想淳歌是因此这一点才一再拒官,这一刻的淳歌在苏见豫的眼中真是可爱极了。
“朕知晓你的苦心,快快起身,你的腿脚不便,怎么能一直跪着呢。”苏见豫故作怜惜说道:“为淳歌拿个垫子。”
房内只有三人,苏见豫这便是使唤着阿奴了,阿奴能为淳歌那个垫子自是乐意的。淳歌听从苏见豫的意思,心中不免觉得有些讽刺,苏见豫怎么先前不让他起身,偏是在淳歌解释之后呢,可见皇帝演起戏来,同样能将人唬得一愣一愣,只是淳歌不在那些人的范围里。
话说淳歌跪倒现在,也有小半刻中了,猛地起身,差点就跌倒,还好阿奴眼疾手快,扔下垫子,将淳歌扶住。
“怎么了。”阿奴知晓淳歌的脚不好,他以为坐轮椅只是淳歌的苦肉计,如今看来淳歌的脚确实是出了大问题。
“多谢,三殿下。”淳歌睁开阿奴的手,作揖道谢。
阿奴皱了皱眉,只将垫子为淳歌放好,淳歌跪得腿麻自是不客气地坐下。
“淳歌啊,你为朕好,朕知道,可你一再受委屈,朕实在是不忍啊。”这是苏见豫惯用的伎俩,此话一出,便是要让淳歌把这个两难的事儿接过去。
淳歌低着头苏见豫看不清淳歌的脸色,只听见淳歌说道:“草民便是为了此事来来见皇上的。”
“哦?”苏见豫喜上眉梢,笑道:“淳歌果然是朕的万灵丹。”
“草民此次进宫,便是向皇上求赐丞相一职。”淳歌顺势跪在垫子之上,果然有个垫子舒服很多。
“你”苏见豫何等聪明,自是明白了淳歌的意思,淳歌自求官职,高卿士与方卿士自然是怨不到自己的头上。
“你这般,围入朝那两人便恨死你了。”苏见豫感叹啊,还是自己的徒弟用着顺手,搁高卿士与方卿士那个愿意为了他损害自己的利益啊。
“草民不惧不悔。”淳歌扣头,以谢恩的一众姿态,似是在逼着苏见豫做决定。
苏见豫虽自私至极,但几次三番坑害淳歌,也不大好意思,脑筋一转,说道:“你在百姓之中素有威名,莫若朕此次先拒你一会,让百姓呈上万民书,朕在封你为官,让那两人无话可说。”
淳歌以头抵地,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嘲讽,嘴上却是感恩戴德说道:“草民多谢皇上厚待。”
“终究是苦了你啊。”苏见豫摇头叹道。
不一会儿,淳歌求官,苏见豫拒官的消息便被传出宫门,一众官员更是嘲笑淳歌的自不量力,竟敢在扫了皇上的脸面后,求赐官,这不是找虐吗。
“呦,这不是丞相大人吗?”淳歌出宫之时恰好碰上了出宫的高卿士与方卿士,高卿士一见淳歌便是一嘴的酸话,讥讽淳歌。
“高卿士,怕是老了,这不过是个平头布衣。”方卿士则是连冷艳都不愿给淳歌。
淳歌可不愿与这两人多说,轻描淡写地一瞥,便绕开了这两人离去。身后传来高卿士故意提高音调的声音:“还真以为自己是丞相啊,想得美,哼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