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只要摸到了线头,顺着线头抽丝剥茧,那么离真相就不远了,七年前那场爆炸,一直毫无进展,是连默诈死,让这件事疑点重重。
如今确定连默就是策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那么要找出与这件事相关的人,就轻而易举。警局的内应,就是如今已经锒铛入狱的警局前任局长。
当年连默找上他时,是凭着连老爷子对他有知遇之恩。连默带走宋依诺那晚,他在警局,那时候他还只是副局长,想要将这件事悄无声息的掩盖下去。简直轻而易举。记土巨血。
经过多方布置,再加上那条烧焦的项链,让沈存希相信宋依诺已死,根本就不是难事。若不是宋依诺以贺雪生的身份重回桐城,这件事或许到死,也不会被人揭露出来。
沈存希拿到调查报告时,正准备去监狱拜访他,却得到消息,他在监狱备受折磨,不堪重负,已经趁狱警不备,自杀身亡了。
沈存希眯了眯眼睛,他死了倒也好,省得弄脏了他的手。
听完严城的汇报,沈存希道:“交通局那边呢?当初那条街的电子眼都出了故障,交通局里没有内应。他根本做不到。”
“交通局那边隐藏得很深,他们还在查,最迟三天,就能找到这个人。”严城看着办公桌后的深沉男子,心里有些惶惑不安,他出手太迅速,是要把连默在桐城的势力全部铲除。
沈存希抿紧了唇。“一天,一天我就要让那人身败名裂。”
“是。”严城不敢讨价还价,虽然这件事并不容易办到,他转身出去时,突然想起手里还有一份文件要交给沈存希,“沈总,亲子鉴定报告出来了。”
沈存希离开桐城时,让严城将他与沈晏白的头发拿去做亲子鉴定报告,报告昨天出来的,他一直忙着忘了交给他。
沈存希眉峰一拧,他接过亲子鉴定报告,报告上面用蜡封着,表示未拆开,他看着鉴定报告。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严城转身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沈存希一个人,他盯着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长指捏住封口,刚要拆开,他想起什么似的,又放弃了。
依诺一直怀疑沈晏白是他的孩子,这份亲子鉴定报告让她来拆,似乎更有意义。
思及此,他按下内线,吩咐道:“严城,晚上的应酬全部取消。”
挂了内线,他拿起大衣,也不管办公桌上还堆积着厚厚一叠文件,径直推门出去了。开车来到佰汇广场下面,已经快五点了,他乘电梯上楼。
走出电梯,隔着重重玻璃,他看见站在会议室里,正对着投影仪讲解着什么的贺雪生。她今天气色不错,头发松松的挽在脑后,整个人透着知性的美。
他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大概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她朝他看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他微勾了勾唇,她已经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心跳怦然。
五点半,会议准时结束,高管们从会议室里鱼贯涌出来,看见站在走廊上的沈存希,他们朝他打招呼。他们都认识这个占有欲十足的男人,据说不想和贺总分开,还把公事全部搬来了佰汇广场。
贺雪生收好资料,她慢吞吞地走出来,看见倚在玻璃墙上耍帅的沈存希,她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请你吃饭,有空吗?”沈存希心情很好,唇边的笑意更深,看她脸上粘着一缕头发,他抬手替她轻抚到耳后,碰到她的耳朵,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耳根子已经红透了。
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他岂会不知道,耳朵是她的敏感点。偶尔他会顽劣的朝她耳朵里吹气,她整个人就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一般,让他特别想要怜惜。
贺雪生抱着怀里的资料,她脸红耳赤,感觉到有人看过来,她不好意思的转身往办公室走去,她道:“今晚公司职员聚会,我必须出席。”
沈存希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他道:“这样啊,那我和你一起出席。”
贺雪生脚步一顿,睨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我们公司的职员。”
“我是你们公司职员的家属,贺总的老公,行不行?”沈存希打趣道,一双凤眸笑吟吟地望着她。
贺雪生心里羞窘,被他笑得脸颊发烫,她转过头去,傲娇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心里却甜蜜蜜的,她想,她是真的没救了,拒绝不了他,也不想再拒绝他了。
沈存希伸手握住她的手,骨节分明的长指在她掌心里挠了挠,他笑道:“真的听不懂?”
贺雪生被他调侃得脸热,此刻的他们就像是刚谈恋爱那会儿,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暧昧得不得了。贺雪生不理他,抽回了手,径直进了办公室。
晚上的聚餐在一家日式料理餐厅,日式装修,十分有小资情调。里面的服务生都穿着和服,画着精致的妆容,美丽动人。
沈存希果真跟着她去参加职员聚会,大家看见他坐在那里,都感到不自在,谁也放不开吃东西或者说话。偌大的包间里安静得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贺雪生经常参加职员聚会,这是与职员交流的最好机会,之前都其乐融融的,像今天这样安静的实属第一次。
她偏头望着身边高高在上的男人,知道他们的压力都来自于这个男人,她缓和气氛,“今年大家辛苦了,明年我们再继续努力,争取再创业界高峰。来,我敬大家一杯。”
贺雪生端起面前的清酒,邀众人举杯。
喝了一杯酒,气氛总算好了一些,贺雪生笑着与旁边的高层聊着公司的事。突然,她的手臂被人碰了碰,贺雪生转过头去,看到被冷落的男人一脸不豫。
她抿嘴浅笑,问道:“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沈存希不喜欢吃日式料理,他盯着她面前的鳗鱼寿司,扬了扬下巴。贺雪生会意,她拿筷子夹了一个鳗鱼寿司放在他面前的碟子上,正打算继续与下属讨论,手腕就被拽住。
她疑惑地望着他,沈存希以眼神示意,她没动,他张了张嘴,无声的说了两个字,“喂我!”
贺雪生的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烫了起来,她眼角余光瞄到所有人都停下来,全都望着他们,她心跳更加紊乱,就知道他来不会安生的吃东西,一定会找她的麻烦。
她头皮发麻,正犹豫着要不要喂他,男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大手握住她的腰,隐隐带着威胁的意思。她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拿起寿司,往他嘴边送。
男人张嘴含着寿司,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轻轻咬了咬她的手指,她指端发麻,连忙缩回手来,脸颊烫得快要烧起来。
不用照镜子,她就知道她此刻一定脸红得快要滴血了。
沈存希心满意足的嚼着嘴里的鳗鱼寿司,看着她微低着头,他笑吟吟道:“她很容易害羞,你们继续吃,继续喝,今晚我买单。”
沈存希不是那样平易近人的人,出现在财经新闻上的他,总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距离感,此刻他一句解释,倒让人觉得他平易近人了许多。
所以有职员大胆的提问,“沈总,你和我们贺总是怎么认识的?”
沈存希看向怀里的羞红了脸的女人,他们认识要追溯到十二年前,认识那天,他们就已经是全世界最亲密的人。只不过以她这么羞涩,他要这样说,她肯定要跟他没完,他微笑道:“我第一次见到她,她刚出学校大门,在咖啡馆里,她被客户欺负。”
“沈总你见义勇为了吗?好浪漫哦。”说话的是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小姑娘,对爱情有着美好的憧憬。
沈存希摇了摇头,“很遗憾,我没有。当时我就在想,这个小女孩什么时候才会反抗,懂得保护自己。她没有让我失望,她拿咖啡泼了她的客户。”
贺雪生怔怔地望着他,她想了许久,才想起那件事。原来那天,他也在咖啡厅里。
“贺总当时那么厉害吗?真看不出来。所以沈总就是因为这样爱上贺总了吗?”那个小姑娘继续问道。
沈存希与贺雪生相视一眼,他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目光充满宠溺与爱意,他道:“我爱上她,比那个时候还要早许多。”
他的话只有贺雪生懂。
众人似懂非懂,除了艳羡也只有艳羡,接下来气氛活跃了许多,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愿意和一群职员讲他的恋爱史,无形中也拉近了关系。
酒过三巡,大家的话都多了起来,有人提问:“沈总,你和贺总第一次接吻是在什么时候?”
沈存希也喝多了,他睨着贺雪生,笑眯眯道:“在床上,她是我唯一吻过的女人。”
贺雪生羞得想要去捂他的嘴,却已经来不及,现在的人思想太腐,一句话就能联想到许多,那人接着道:“那你们第一次接吻就上床了吗?”
贺雪生扑过去,捂住沈存希的嘴,不让他再说出更劲爆的内容,以免自己以后在这群职员面前再难树立威信,“好啦好啦,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去,你们继续吃。”
拖着拽着将沈存希拽出了包间,云嬗将两人的衣服送出来。沈存希其实没喝醉,心里就是高兴,贺雪生接过大衣,给他穿上,一边穿还一边埋怨,“让你喝多了乱说话,明天我都不好意思去公司了。”
云嬗抿着嘴笑,“沈总挺喜欢说你们的恋爱史,大家都很想听呢。”
“你也跟着他们瞎胡闹。”贺雪生瞪她,接过大衣穿上,她对云嬗道:“我送他回去,你回去看他们还需要什么,付了账回头拿财务去报销。”
闻言,沈存希从大衣里拿出钱包,直接塞到云嬗怀里,道:“拿我的卡刷。”
贺雪生见他往地上倒,她连忙扶着他,本来想说不用他的钱,最后到底什么也没说,扶着他走出餐厅,老王在门外等着,看他们出来,连忙拉开后座车门。
贺雪生将他扶上车,然后坐进车里,车子驶离餐厅,向依苑驶去。
清酒后劲很足,沈存希靠在贺雪生肩上,意识混沌,直到车子停下来,他才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熟悉的别墅,他低哝道:“这是哪里?”
“到家了,我们下车吧。”贺雪生喝得不太多,意识还很清醒,说着她去开车门,被沈存希拽了回去,“不回家,我们去酒店,去盛世豪庭。”
贺雪生以为他在发酒疯,她道:“沈存希,快下车,别闹了。”
“我说了不回家,去盛世豪庭,老王,开车。”沈存希大声道,他要给她一个惊喜,这个惊喜在盛世豪庭。
贺雪生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让老王送他们去盛世豪庭。沈存希在那里定了总统套房,她扶着他来到房间外面,保镖拿出门卡开了门,将卡放进取电槽里,就出去了。
贺雪生扶着沈存希进了房间,她穿着高跟鞋,被地毯绊了一下,两人双双倒在地毯上,还好地毯很厚,他们衣服也穿得厚,才没有摔伤。
贺雪生看着倒在她身上的沈存希,他沉沉的身体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推了推他的胸膛,“沈存希,你起来。”
沈存希睁开眼睛,看着身下的女人,他的视线有些朦胧,他凭着感觉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呼出的气体满是酒味,他轻笑道:“依诺,你知道这些年来我几乎天天梦见你,可是等我要触碰你时,你就消失了,你知道那种感觉有多空洞吗?”
贺雪生心里一抽,她看着身上目光迷离的男人,慢慢放弃了将他推开,她的手缓缓抱住他,哑声道:“沈存希,我在,我一直在。”
他的手指移到她的红唇上,指腹的薄茧磨得她嘴唇酥酥麻麻的,下一秒,他的薄唇压了上来,一股酒味充斥在她的呼吸里,她被他结结实实的吻住。
她叹息了一声,放松了身体,迎接着他的吻。
这一晚,沈存希醉得厉害,他在她身体里沉沦,几乎忘记了自己带她来酒店的目的,只想在她身体里放纵。
这一晚,他翻来覆去的疼爱她,不知疲倦一般,明明醉得快要死过去,就是缠着她不放,直到天明,他才拥着她,疲倦的睡去。
……
阳光穿过白色纱帘洒落进来,房间中央的大床凌乱不堪,男人抱着女人睡得正香,那样抵死缠绵的姿势,仿佛要将她刻进他的身体里。
刺眼的铃声响起,男人皱紧眉头,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将脑袋埋在女人的肩窝处,拒绝清醒。
贺雪生被手机铃声吵醒,她动了动,推了推身后的男人,哑声道:“沈存希,接电话,好吵。”
沈存希不动,搂着她继续睡,贺雪生忍无可忍,她睁开眼睛,才发现窗外已经大亮,她腾一声坐起来,薄被从肩上滑下去,丝缎般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她肌肤上满是吻痕。
她低叫了一声,连忙拽起被子遮住自己,此刻的她不着寸缕。男人眯眼看过去,正好看到她的美背,清晨的欲.望来得如此强烈,他像一头迅捷的野豹,猛地将她扑倒在床上。
贺雪生呼吸一颤,她推着身上的男人,“沈存希,你下去。”
“不要!”男人像无赖一般,薄唇吻着她圆润的肩头,在她身上留下一串串吻痕,半晌,卧室里传来低低的呻吟声与喘息声。
结束后,男人吃饱喝足的搂着怀里的女人,贺雪生浑身的力气都被他榨干,此时就算想推开他,也没力气了。她窝在他怀里,鄙视道:“你昨晚非得来酒店,是不是就打好主意要把我吃干抹净?”
沈存希拨开她脸上汗湿的发,吻了吻她的脸颊,他道:“我不是蓄谋的,我是临时发挥的。”
“……”贺雪生无语的望天,明知道不能再赖床,却懒懒得不想动。她转过身去,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她道:“我饿了。”
男人眼里骤然蹿起了火花,笑得格外阴险,“我也饿了,那我们继续?”
贺雪生拍开他乱来的手,一本正经道:“我肚子饿了,我不管,你把我榨干了,你要去给我做饭。”
沈存希舍不得饿着她,他放开她,弯腰捞起地上的浴袍穿上,然后下床去了厨房。总统套房里应有尽有,沈存希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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