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家人匆忙吃过晚饭后。罗达胜、周氏和罗志顺还点着火把在打谷场上脱谷粒,把罗喜儿看得心疼不已。她也帮不上啥忙,只能多花些心思,变着花样地烧些肉菜汤水给家人吃,吃得饱吃得好,才有力气干活。第二天,她就多了个活儿,晒谷子。总算是帮上了点忙。
忙活了好几天,又经过扬谷去杂,金灿灿的谷粒就能装袋存放了。每亩的产量是三百斤多一点,罗喜儿家两亩地,也就是六百来斤。交了税之后,大概就剩五百斤左右。一年收两季,就能有个一千斤左右,要是每天吃两顿大米饭,还是不够吃呀。罗喜儿真不晓得,以前要卖粮食或者歉收的时候,他们一家是怎么熬过来的。还好,他们家今年不用卖粮食换银子了。桌上也天天都有肉菜了。
罗喜儿家的稻子今年要比她二伯家的收得快。一来是她家田少,二来是她爹娘,哥姐都是勤快麻利的人,四个人还都是拼了命地要手脚放得更快些,自个儿多干一点,这样子其他人就能轻省一点。也难怪王氏每年都要过来叫上周氏两口子,凭他们两人那样实实在在干活的劲儿,那可是一个人就顶得上王氏家的两个人了。可惜王氏偏偏要偷奸耍滑,说好是换工的,却是有来无往的,从来不还工。这些天也没见她家有谁过来帮忙,连她那天提到的她大儿子罗二爷也没回来帮忙收割。
这还没有从收稻子的紧张中缓过劲儿来,又开始要犁田,放水泡田,耙田,为栽第二季的秧苗做准备了。
罗喜儿家的田是花钱请了村里有水牛的人过来给翻犁好了,耙好了的。一天就给整理好了。这样子倒是省了不少功夫,要是用人力来翻田,还不知道要弄多少天才能整理好呢。
拔秧苗算是个轻松活儿,一般十来岁的孩子都能应付得来,还能坐在小凳子上拔,不用一直弯着腰。这次罗喜儿也跟着去帮忙拔秧了。但插秧可不轻松呀,人站在水田里,弯着腰,把秧苗一撮一撮地按一定距离均匀地插在田里,插完一排,往后退一步,边插边退。不多会,这腰就开始酸痛起来了。还烈日当空,晒得田里的水都有些烫脚,人人都是汗流浃背的,偏又腾不出手去擦一把汗,真是苦不堪言。要是这样子插上一整天的田,到了最后,那腰酸得都直不起来了,两条手臂也是累得不行。
更糟糕的是,这女人家下田插秧还不能卷起裤子,就那样拖着两条湿答答的、满是泥浆的裤腿在田里一直忙活到要回家吃饭了才能换下来。这把罗喜儿看得目瞪口呆的,这样子不是很容易得风湿的么。
再看着她娘一脸的倦色,拖着湿裤腿,边走边捶打腰部的动作。罗喜儿心里马上否决了家里以后要多种田的打算。现在家里有这个能力了,她情愿请人帮忙种田,或把田租给别人去种,也不想家里人困此累出病来了。
罗喜儿家里的田才插了一半,这老天儿就下起雨来了。一开始还能披上蓑衣戴上草帽的应付一下,后来雨越下越大了,田地里收割稻子的,犁田的,锄田的,拔秧的,插秧的,所有的人就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找地方躲雨了。还有些人拼命地往家里跑,要赶回去收在晒的稻谷。
周氏连连叹气,和罗达胜说这雨要是下个不停,那些还来不及收完稻子的人家怕是要遭受些损失了。说完了,她又庆幸着这次没有答应跟二房那边换活儿收割稻子。不然,这会儿他们还在收着自家的稻子呢。插秧慢一点也不要紧,实在要赶,就是冒着大雨也能插完。但收稻子可就不能在雨天进行了。
还好,这雨只下了大半个时辰就变小了,停了,然后太阳又出来了,还有一道彩虹呢。农田里再次热闹起来了。下了场雨,空气也没有那么闷热了。大人们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小孩子则对着那道彩虹所在的方向兴奋地大声地叫嚷着。
“看就看,不能用手指,会烂手指头的。”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句。
罗喜儿扭头四下看了看,附近几处的孩子们都对着彩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但没有一个人敢用手指去指。她就乐得扑哧一笑,没想到这个时空也有同样的关于彩虹的传言呢。
“二姐,你笑啥呀?”罗志成闪着双大眼睛,盯着在偷乐的罗喜儿,问道。
“没啥,我在看那彩虹呢,你看,多好看呀。”罗喜儿一边答话,一边很自然地手一伸,指向了那道彩虹。
“啊,二姐,你……”耳边传来罗志成的一声惊呼,还急忙地伸出双手就把她的手给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