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身进去,本以为迎接我的会是耀瞎眼的黄金珠宝,没想到会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暗道,迎面扑来阵阵阴风,鸡皮疙瘩一路起到后脖颈。
狭长的暗道,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燃着的烛台,瞧着蜡烛燃烧的痕迹,少说也有小半个时辰。在寸土寸金的权贵聚集地能悄无声息的修得暗道已属不易,按照这条密道的长度,若说它是直通皇宫的我也相信。
远远看到一处石门,抹了把头上的汗珠。深更半夜,这种长度也要见面的,都是过命的交情啊。
好奇心愈众,贴在石门上确定外面无人
走动才施施然从中走出。烛光昏沉,幽香轻浮,水汽氤氲,绕过曳地红纱便是一处堪比池塘的浴池,上面密密麻麻洒满了各色花瓣,其中稀有品种不在少数,撩起袖子试了试还留有余温,不久前该是刚刚上演了一幕美人出浴。
栽瞧瞧四周的装饰,镶金琉璃镜、汉白玉梳子,就连绑头发的绳子都不是凡品,若是猜的不错该是江南第一绣庄上贡的金蚕丝编织而成,这种材料一年的产量才够织得一匹布,主要用来裁制皇帝的龙袍,尊贵可谓无与伦比。
若不是手边的一切都指向一个方向,我也不敢相信,自己随便一想便成了真的。
穿过华丽大气的内廊便是寝宫,堂堂一国皇后,寝殿外竟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不是已经被打入冷宫便是内藏乾坤,显然并不是前者。
一声压抑的低吼与呻吟同时发出,刚刚迈进去的脚步一顿,一股深深的懊悔油然而生,若是再早一些……
收起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屏着呼吸轻手轻脚向内室靠近,行到跟前儿才后知后觉他们根本发现不了我。人做的太久,跳不出那个圈儿也是情有可原。
情事刚过,雕花大床上的二人均在回味之中,我那传说中惧内的父亲正趴在一具白花花的*上喘粗气,后脑勺上的花白头发清晰可见。
视线扫过掐在女人细腰上那双青筋直爆的手,还真是……老当益壮。
伴随着一声畅快淋漓的轻叹,代世明翻身而下,这才得以看清这位一直被我忽视掉的皇后的真容,不论心计单从样貌来看,她能独宠**二十年不是没有理由,尽管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岁月却似乎对这个女人格外眷顾,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这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掌下肌若凝脂,散发着阵阵幽香:“阿容,你可真让我欲罢不能。”
怀中人媚眼如丝,在他腰间软肉上狠狠拧了几下。
“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我一直记在心里。那药快吃完了,你什么时候再给我送一些来?”
“你放心,我回去便给那道人写信。”
“嗯。”美人一笑,倾国倾城。
“阿容,你可曾见到皇帝,那人伤的如何?”
“他现在防我跟防贼似的,别说是召见,便是我在他身边安插的人都被撤了下来,你说,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
代世明沉思片刻:“不会,该是这次刺杀让他心生警惕。他将身边伺候的人全换成了心腹,不是仅针对于你。
你是皇后,一国之母,皇上受伤理应侍疾在旁,任何人都不得阻拦,若是遇到那些食古不化的奴才直接打杀便可,要尽快帮我弄清楚皇帝的病情。”
“理会他作甚,当年若不是她一道圣旨将我强要了,你我又何必饱尝这么多年的相思之苦,甚至连见个面都要偷偷摸摸。如今整个皇宫走在你与皇儿手中,他死了皇儿便可名正言顺的登基,由你和哥哥在旁辅佐,岂不正好。”
“妇人之见,你看的还不够透彻。”
“代郎何出此言?”
“且不说朝堂之上那些老臣各怀鬼胎难以一心。上京四周,那些诸侯哪个不是虎视眈眈,他们一直在等一个时机,恐怕这边皇帝刚死,他们那边便会起兵造反,真到那时,你以为以我们手中十万御林军能够与十三诸侯王相抗衡。”
“那,以代郎所见该当如何?”
“当务之急,第一是要保证陛下的安全,万不能如了他们的意;至于其他的,老夫自有计较,你不必忧心。”
“我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代郎还是把你的打算说与我听,可好?”
代世明盯着怀里这张娇艳容颜,眼睛微眯:“阿容可是不相信我?”
在他眼神逼迫之下一介女流之辈竟丝毫不见惧意,小鸟依人般往他怀里钻了钻,*的双臂勾上他的脖子,娇嗔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若是不信我又何必将自己与皇儿的将来全都托付于你,我只是不想被蒙在鼓里,便若二十年前那般,直到宣读了圣旨才晓得发生何事?”
回想当年,眉目间染上一抹清愁,眼底泪光浮现,好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
“好了,我都明白。
告诉你无妨,我已与西域建立誓约,待万寿节后他们便挥师南下,届时我们便命他们出兵抗敌,没了精锐,那些诸侯王便是我们狙下鱼肉,到那时太子的皇位才能真正坐稳。”
回去的时候我自不会再委屈自己耗子一般钻地道,如一缕青烟般随着夜风轻轻飘荡,脚下有一打更人,面容有些熟悉,不知道苏逸从他手里将那块玉佩收回之时有没有给些补偿。好在他只专注脚下的路没有抬头去看,否则这一次可不就只是摔一跤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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