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泽看到姜虞年的反应,觉得一切都值了,他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姜虞年,姜虞年摇摇头,沈谦泽又将其收回来放好,接着楼楼她的肩:“饿了没?我们去吃饭?”
姜虞年跟着沈谦泽出了校园,高中校园的外面道路两侧,总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奶茶店,学习用品店,饭店。沈谦泽突然想起他上次来这里两人去吃的火锅,于是饶有兴致的贴着姜虞年的耳朵:“去吃火锅?”
“好。”
还是上次的那个店,时隔一年再来,心境完全不同。沈谦泽这次还是将菜单递给了姜虞年,姜虞年根本不看,直接对着服务员说了自己要吃的菜,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大抵是因为很久都不曾开口说话的的缘故。
一大堆素菜点完了后,姜虞年顿了顿,加了些牛肉,蹄筋等荤菜,点锅底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看了眼沈谦泽,沈谦泽脸部线条柔和,她说:“鸳鸯锅,谢谢。”
服务员走后,沈谦泽倒过茶水,给两人的碗都涮了一下,他的神情专注,脸上是似有若无的笑,等这系列的动作完成后,他抬起头来对着姜虞年认真的说:“谢谢你,虞年。”
姜虞年有些许的疑惑,沈谦泽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其实说这话也没有想过她会不会听懂,但是不管那些,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行了。
两人吃得还不错,沈谦泽最开始的时候一直吃着自己面前的那个清汤锅,后来看姜虞年吃得一脸满足,忍不住的将筷子伸到她那边的红汤锅,姜虞年看他吃得两边鬓发都是汗涔涔的,就站起来抬手将立式空调上面的格子往下面压了压,很快沈谦泽就感觉到一股清凉的风扑面而来。
他心里欢喜,说出的话也很轻快:“虞年,你想过做翻译官么?”
姜虞年挑了挑眉,沈谦泽继续说:“就是进政府的翻译局。”
姜虞年想了想,摇摇头:“能像以前一样工作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沈谦泽我知道你为了我做了很多,可是那是国家单位,就算是我就这样不考试不面试进去,那总得要政审吧。”
沈谦泽伸手覆上姜虞年的手:“虞年,我会想办法的。”
姜虞年苦笑:“不了,沈谦泽,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这句话是姜虞年心里的话,有时候她麻木呆滞的时候并不是什么都不想,她眼神空洞的时候她都在想:其实她对沈谦泽,有感激,只是更多的是恨。可是她有什么理由去恨他?是她自己以那么不堪的姿势闯入他的生命里,是她自己走到了他的面前。
但是她不该恨吗?她上好的年华,她辛辛苦苦经营的人生,就这样毁于一旦,全都被他毁了。如果不是当年她进监狱,爸爸的病情也不会恶化;如果不是后来他爸爸来找了自己的爸爸,说不定爸爸也不会就那样撒手人寰;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的叫她叔叔婶婶来B市,她也不会失去自己最后的亲人。这样子说起来,她与他是有不共戴天的仇。
沈谦泽当然不知道姜虞年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姜虞年感激他这些天为她做的一切,只是她真的已经麻木了,沈谦泽告诉她她可以出去上班时,她第一反应竟然是终于可以不用每天每时每刻都面对他了。她觉得自己那颗日渐麻木的心都跟着跳跃起来,沈谦泽说:她的档案干净了。
她多想哭啊,曾经那么厌恶讨厌的一笔,以为会终生跟着自己的一笔污点,竟被他如此轻易的就抹掉了,这个社会真的就是这样,强肉弱食。沈谦泽帮她去除掉这一笔,她其实也明白,他希望她也可以将过去的一切都抹掉,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她哪里忘得掉,在监狱里面的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甚至都不敢想,那些日子是怎样熬过来的。她以为自己迟早要疯掉,最后她还是没有疯,是那些对他的恨,那些对亲人的爱支撑着她走了过来,一千多个黎明,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想着他怎么还不去死。
想到这里她的手紧紧的抓住筷子,指甲都被捏得泛白了,最后又松了松手,朝着沈谦泽笑笑:“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呢?”
沈谦泽拿起拉罐啤酒喝了一大口,看着她满脸柔情:“随你高兴。”
姜虞年点点头:“我想下个月就开始。”
“好。”沈谦泽放下筷子:“还能做口译么?”
“应该能吧,沈谦泽,你能否让我自己去找工作?我想凭我自己的实力去试试。”
“唔。”沈谦泽点点头,这点其实也是他想的。
吃好饭,沈谦泽唤来服务员买单,两人相携出了火锅店。夜晚的桐城,带着些静谧,也带着些喧闹,姜虞年提议沿着大街走一段,沈谦泽自是满口答应。两人在法国梧桐树下像普通情侣一样压马路,姜虞年深情款款的挽着沈谦泽的手臂,沈谦泽故意放慢步调,由着她的速度。
那是一处照大头贴的商店,多年前姜虞年班上毕业留言互送照片时,很多人都选择了照大头贴,一版几块钱,照片却有十几张。自己选择背景,自己拍摄,直到满意了才点击确定键,几分钟后照片就被洗了出来,可以说在当时拍大头贴也算是风靡了一时。沈谦泽看到好多学生模样的人围在那里,坐在凳子上翻着面前文件夹般的纸张,有情侣,还有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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