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他口中这么说,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爹爹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可一定要保重自己。”
“您就放心吧。”花清词还当是什么事儿,“冯将军和御一都不会伤害我的,等我和他们说好了,您就可以和我一起回家啦。”
肖永昌点点头,派了两个护卫送花清词出去。
肖永昌不是没有想过,花御一和冯跃然可能以他的独生女为人质。
可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若不胜,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到时候花清词也活不成。
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拿自己的女儿冒险,可是赵国人那边实在催得太紧……
就这样,当天夜里,花清词就带着两个侍女,两个护卫,来到宿城城外。
战争时期,城门自然戒严。守城的副将认出对方是肖永昌的人,正要射杀,却被眼尖的冯跃然及时制止。
他将拉弓的副将一把推开,斥责道:“你疯了么?那是安敏郡主!”
“是将军疯了才对!”那副将显然是认得花清词的,可仍然没有手软,“肖永昌已经反了,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安敏郡主了!将军现在心软,不肯杀她,信不信她后面就埋伏着肖永昌的大军,就等着咱们开城门呢?!”
冯跃然眉头微皱,看向远处。
黑漆漆的夜,仿佛看不到尽头。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着人们心中的希望,不知何时才能等来黎明。
他不知道黑暗之中,是否有肖永昌的伏兵。但冯跃然知道,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花清词死于乱箭之中。
副将见冯跃然不说话,还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产生了动摇之心。他心中另生一计,对冯跃然道:“宿城易守难攻,咱们轻易不能出城。不过肖永昌的女儿既然送上门来,咱们不如生擒了她,用来威胁肖永昌退兵……”
“住口!”冯跃然皱眉道:“以弱质女流作为要挟,命对方投降,这种卑鄙之事,有辱我鲁国的声名,我冯跃然做不出来。陛下若是在这里,也不会让我这样做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生死存亡之际,还顾得上礼义廉耻么?!”副将说着就要跃下城墙,却捉拿花清词,可他刚刚上前一步,就发现冯跃然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脖子前。
“你留在这里守城,我去接郡主回来。”冯跃然说完便一阵风似的从高高的城墙上跳了下去,不给副将再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冯将军!”花清词见到冯跃然,刚刚喊了这么一句,可没想到冯跃然二话不说,直接杀了她身后的两个护卫。
花清词没吓傻了,殷红的鲜血溅到她雪白的裙摆上,像是新开的梅花,美得触目惊心。
冯跃然一把抱起瑟瑟发抖的花清词,正欲带她离开,没想到她随身的两个侍女也不是善茬,其中一个距离冯跃然近些,竟然用藏在袖中的匕首往冯跃然背后刺去。
冯跃然反应极快,机警地躲了过去,可是他的臂上还是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冯跃然本当她们两个只是普通的婢女,本想放她们一条生路,由她们回到肖永昌那里。却没想到这两人也是训练有素的高手,身手敏捷不说,力气完全不输于男子。
他抱着花清词,只能仓惶地躲来躲去。冯跃然本想放下花清词,专心解决这两个女人,却听耳畔传来簌簌的风声。转眼之间,两个女刺客便齐刷刷地倒下了。
冯跃然抬眸看向城墙之上,只见刚刚被他骂了一顿的那个副将朝他冷哼了一声,丢下一句“不用谢”之后便扭过身去。
“先别走,”冯跃然喊道:“给郡主放梯子。”
他轻功了得,纵使受了伤,自己上城楼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抱着一个花清词,就算是冯跃然也没有把握能带她一起上去。
他隐隐听见副将嘟囔了一声“知道”,接着便见一条长梯从一旁放了下来。
“委屈郡主了。”冯跃然对花清词道。
“冯将军未免太小看我了,爬个梯子而已,算不得什么!”花清词只是刚刚被吓了一跳,没有回过神来而已,这个时候她心里头已经大概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很快就冷静下来,灵活地爬上软梯。
可是她的心,一直狂跳个不停,甚至感到绝望。
因为她终于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父亲的阴谋。而她,就是那个诱饵。
父亲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冯跃然比她早一些上来,见花清词爬上城楼,便叫人收了梯子,送她回去休息。
花清词见冯跃然受了伤,就劝他说:“冯将军,你也去处理一下伤口吧,别在这里吹冷风了……”
冯跃然刚想说他没事,忽然脸色一变,直直地在花清词面前倒了下去。
副将大惊失色,连忙扶起冯跃然,检查他的伤势。
伤口不深,可是……
“匕首上有毒!”
副将抬眸看了花清词一眼,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