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乱平息了,萧从容他们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结束后,萧从容看到被拖回牢中的女囚少了好多人时心情是复杂的,这样的暴乱在她计划之外,她当时只是想保护金晶和银莹不被带走,没想那么多。
小路子已经被女囚们打死,魏昌混乱中还想跑,她怎么会让他如意,破碗片毫不留情地****了他的颈动脉,魏昌当场死亡。
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只不过前世杀人都是追捕逃犯,大都用枪,这样活生生地用碗片杀人在她还是头一次。
魏昌的血喷在她衣袖上,她也有些心跳,却没有任何后悔的想法。这样没人性,猪狗不如的畜生她就没当他是人,死了算她为他积德减少作孽。
狱役将囚犯全赶回了自己的牢笼,大皇子很快搞清了事情的起源,发现是狱役长魏昌惹出来的事,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骂了一顿周培,怪他没把自己的人看好惹出了这么大的事端,幸好他及时赶来止了叛乱,要是事情扩大,他都不知道怎么和皇上交待。
就这死的兵士,还不包括囚犯就让大皇子头痛,匆匆责成他善后,就赶回宫去向皇上请罪。
天牢的人死一个两个很正常,可是这次不只一两个,还包括很多狱役,这样数十人的死是包不住的,皇上不说吏官也要过问。
大皇子怕被别有用心的人安上别有用心的罪名,赶在早朝结束前回到了宫中,还好皇上因病这早朝也不是天天都上,今日就没上。
他直接到了皇上的寝宫,正好碰上三皇子来给皇上请安,他心虚,抢先讽刺道:“三弟,不是说重伤休养吗?怎么今天就上朝了?好了吗?”
三皇子武铭元不知道是不是起早了,还是重伤亏血太多,脸色有些苍白,闻言只是淡淡地说:“在家休养了好几天,都没给父皇请安,又惦记父皇的病,今日趁早朝过来看看。”
“父皇知道你带病来看他,一定很感动,你真孝顺啊!”
武铭锋暗地里直咬牙,他什么时候不好来,偏偏天牢出大事了他就来,这摆明是得到消息赶来凑热闹的。
两兄弟正各怀心事,虚与委蛇地说笑时,武二帝的近侍王公公出来宣两人觐见。
大皇子当先走了进去,不出所料,武二帝已经知道天牢暴乱的事,一见他就怒道:“朕让你查逆党捉刺客,可不是让你纵容手下强-暴妇孺,你弄出这样的事,让百官怎么看你?萧家是逆党,你拿到口供了吗?没有查清之前就纵容手下这么欺凌他们,怎么让百官服你……咳……咳……萧家军成千上万,如果知道他们的主帅任你这样侮辱……咳……你是怕武家的江山倒的不快吗?……咳……”
武二帝激动得一阵咳嗽,喘气都困难,贺皇后赶紧上前给他捶背递水,使了个眼色给三皇子。
武铭元了然,上前说:“父皇息怒,都是下面的人该死!大皇兄事务繁忙难免疏忽,还好及时制止了暴乱也算功劳一件!他也是尽心尽力地做事,没想到下面的人使坏,父皇就别再责骂他了!”
“父皇,孩儿知错,回去一定严加约束属下,保证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大皇子趁机跪下请罪,对武铭元帮说好话微微感激了下。
武二帝平息了一下愤怒,一阵猛咳耗尽了力气,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说:“萧家不同于一般人家,稍有不慎就会引来兵变,你赶紧加紧审理,别拖得太久……”
武二帝看到一旁立着的武铭元,就随口加了一句:“元儿身体不打紧的话就协助你大皇兄一起审理吧!尽快了结此事以免又生事端!”
武铭元犹豫了一下,上前施礼,道:“父皇,孩儿失血过多,一劳碌就头晕目眩!但又不忍让大皇兄一人操劳奔波,推荐一人,二皇兄德才兼备,思虑过人,让他协助大皇兄最适合!”
“哼!”武二帝冷哼一声,贺皇后忙解释道:“你二皇兄昨日被你父皇派去治理水患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武铭元恍然,低头道:“那孩儿就协助大皇兄吧!不过能力有限,还要大皇兄当主梁才行!”
武二帝这才满意,挥挥手让他们出去,躺下了。
*****
武铭元虽然答应武二帝协助大皇子,可大都托病在家休养,偶尔才到天牢转一圈。
大皇子也不在意,让周培盯紧拿到萧立德和萧老侯爷通敌的口供,只想他们签字画押后就斩立决。
他逼周培,周培则想死的心都有了,这萧家两块硬骨头难啃啊!
萧老侯爷从进来就大刑不断,全身已经没一块好肉了,可就咬紧一口钢牙就是不招。
萧立德子承父德,也是一条硬汉子,打得昏过去醒来仍是几个字:“本将军只知道杀敌,不知道什么是通敌!”
翻来覆去就是咬定了这几个字,弄得周培快崩溃了也不见换点新鲜的词。眼看被大皇子逼死也没出什么成绩,周培在有心人的提点下将心思动到了萧家女眷的身上。
一牢残余剩下的女眷都被带到了刑房,看到高高被吊着的老侯爷和被打得惨不忍睹的萧立德,有些女眷还没等周培开口就吓晕了。
金晶银莹簌簌发抖地紧紧抱在一起,金晶娘暴乱时被狱役杀死,两小丫头现在走到哪都相依为命了!
萧从容被扔在了最前面,匍匐在地上看到曾经救过她的老侯爷一把年纪还被打得如此之惨忍不住一阵心痛。而赶她出门从来没见过面的父亲萧将军正用一双充满内疚的眼睛俯视着她。
那是怎么一双眼睛啊!花白的眉毛上还挂着血迹,眼眶里布满了血丝,瞳孔中饱含着浓浓的慈爱。那深沉的爱意似疗伤的圣泉,滴在了萧从容心上,让她有种错觉,觉得这些日子以来受过的委屈伤痛有这一刻的抚慰不算什么……
仿佛就是为了这一刻的折磨羞辱,周培气定神闲地伸手一指,刚好指到萧玉芙,这女人是第一个委身魏昌的萧家人,应该是最好攻克的对象!
狱役将萧玉芙提了出来,还没等周培开口她已经跪下了,哆哆嗦嗦,凄凄惨惨地叫道:“官爷,你要我招什么我都招,别给我用刑啊!”
萧立德听见,在上面绝望地闭上了眼,为自己养出了这样的不肖女而无颜面对老侯爷。
似乎为了后面审问的顺利进行,周培挺满意萧玉芙的表现,将写好的供状拿过去让萧玉芙签字画押,然后大手一挥,萧玉芙就过关了,毫发无损地站到了一边。
萧梓泱和萧梓侗看见破口大骂,没骂几声,周培就让狱役挑出了萧梓侗和萧梓泱的孩子,两人顿时一齐哑了口。
周培笑着踱步到他们面前,伸手扬了扬手中的供状,问道:“画押不?画了他们也可以站到那边……”
手一指萧玉芙站的地方,斜瞟着两人。
萧梓泱和萧梓侗顿时就矛盾了,自己七尺男儿可以扛得住大刑,这几个小孩最大的也才五岁,估计一上刑就死翘翘了!
萧梓泱人直,顿时大叫起来:“周培你这奸贼,你有什么狠毒的招式你冲老子来,对付小孩你算什么本事?”
周培被骂也不恼,走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我是奸贼,你是大英雄,奸贼自然不能和大英雄比,我就只会有奸贼的本事!”
他的手一挥,两个心腹就把萧梓泱的孩子提到了刑房的角落,那里有个池子,萧梓泱一看,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周培你不是人,你他妈的把他放下!”
那池子里养了数百条蛇,是虿盆,犯人被扔下去就要生生地被咬死……
萧梓泱孩子才多大,他怎么舍得让他受这样的酷刑啊!
目眦尽裂地嚎叫,周培也不喊停,眼看孩子已经快到池边,萧梓泱大喝一声:“我画押,我都招,周培你他妈的放了他们!”
泪水随着这声声嘶力竭的吼叫后翛然滑落,他不敢看父亲和家人,低垂着头任泪水冲刷着自己的羞愧……
周培这才满意地挥挥手,将供状拿给了萧梓泱画押。
有前车之鉴,萧梓侗也轻易地拿下了,那些女眷没几人扛得住这样的阵势,都纷纷画押,金晶和银莹也被按着手签了供状。
萧从容看着老侯爷和萧立德灰败的脸,很明白他们哀莫大于心死的心情。两个老人一生戎马,将生死置之度外才有了萧家的繁荣,他们为了什么?又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
作为一个警察,作为一个军人,作为一个武将的后代,她深深地理解他们此时的痛苦!
恨吗?那都是自己的家人,身上流着自己的血液,是自己存活于世的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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