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更年要静心……”
电视上广告做个没完,如花小居里打工的小青年正算着什么时候放电视剧,旁边一只手伸出来拿走遥控啪嗒一声把电视关了。
小青年横眉怒目地转过脸,看到自家老板后立刻没了脾气:“花姨……”
“下班吧,反正就这么几桌了,用不着在这儿等。”花姨朝他们摆摆手,小青年如蒙大赦,也顾不得电视剧了,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小饭馆里就剩下两桌人还在细斟慢饮,确实用不着太多人手帮忙。溜达到收银台后面,花姨发起了呆。
收银台里面客人看不到的地方,几盘包着保温膜的小菜已经凉透了。
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有过,张非毕竟年轻,就算现在比以前收敛多了,时不时也会出去过过夜生活——钟错来了之后这种日子倒是少多了——只是不管怎样,他都会记得打个电话回来。
但今天……
无端笼罩心头的阴影让花姨心情压抑,手指交叉紧握,她盯着那几盘小菜呆了半晌,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穿过如花小居的厨房就能通到楼梯,上楼右手边第二间就是张非的房间。走在楼梯上时,花姨忽然听到一阵异样响动。
有些杂乱的脚步声,门响,以及几乎听不清的低语——是他们回来了?
心里一松,花姨上楼的脚步也轻快了些。走到门口时果然看到门缝中透出了些许光亮,她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点喜色,不过很快又板了起来——这种事可不能嘻嘻哈哈就过去,总得说张非几句!
有心吓吓刚回来的小混蛋,花姨没敲门,而是直接摸出了钥匙,打开房门。
“你可算回来啦?”
门未开,声先出,可回应她的,不是张非懒洋洋的声音,而是一片寂静。
……怎么回事?
搭在门把上的手颤了颤,花姨一咬牙,还是推开了房门。
客厅里人不少,隔壁的模范租客,张非的学生,自家的帮手,还有偶尔见过的,看起来很像精英的两人……可是,张非呢?
目光游移片刻,她终于透过站在沙发前两人的缝隙,看到了沙发上的人。
以及——
白色衬衫上,刺眼的血红。
眼前的世界一片眩晕,自傍晚以来的不祥预感将她彻底淹没,花姨有些踉跄地向前几步,旁边伸过一只手想要扶住她,却被她粗暴地打开。
她终于走到了沙发旁边。
“这是……怎么回事……”
她颤抖的手抓住张非的手腕,手指传来的温度让她心中稍安,但张非身上那种与常人不同的死寂,又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那些血是怎么回事?小非……怎么了?
“花姨。”
有些陌生的声音传来。
她循声望去,看见站在一旁的人。
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人,长得有些眼熟。
他是谁?
“花姨。”
第二次的呼唤,终于让她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
不可能吧……
脑中出现的猜测让她觉得自己太过异想天开,但少年脸上的表情,却让她验证了那个荒谬的猜想。
“小飞……?”
极短暂的沉默后,少年点了点头。
许多现在才发现,他一直小瞧了某位小饭馆老板娘的战斗力——“钟错BIU一声从六七岁变成十六七岁”这种惊悚事件只让她愣了三秒,紧接着她便镇定下来,平静地问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钟错也颇为配合,基本上全盘托出。地府、祭师、鬼王……无数跟“现实生活”完全扯不上关系的词汇连环砸出,她对此的评价却只有一句话——
“瞒我这么久,死小子真皮痒了。”
看她脸上的表情,许多觉得,张非还是躺着会比较幸福……
“也就是说,他现在等于是魂魄出窍了?”花姨眉头紧皱,“那他的魂现在在哪里?”
“不清楚,”宋鬼牧一摊手,“要清楚也不用这么头疼了,所以我们打算招魂。只是……少了点东西。”
魂魄出窍不算稀罕事,应对方法也简单,把魂魄招回来祛除阴气再塞回去就行。引魂咒,搜灵法,寻神诀……龙虎山和赶鬼人两边能用得上的法术不少,可他们却少了一个关键,张非的生辰。
“只能靠这个么?”花姨微微皱眉,“没别的办法了?”
“如果他是个死人——不用看我,我都说了是如果!——还能用尸骨招,问题是他现在身体还活着,”宋鬼牧瞥了钟错一眼,“活人身体自带阳气,没法拿来引灵,只能用生辰。”
花姨摇了摇头:“这个,我是真不清楚。小非他……”
她张了张嘴,表情越发苦涩:“他一直不爱提生日的事儿,我问他他也糊弄过去,以前我也纳闷,后来……他跟他爹吵了一架,我才知道是为了什么。”
那是张非高中时候的事情,还在他“震半城”的身份暴露之前。探亲回家的张保国跟进入叛逆期的儿子一言不合大吵起来,可以说是两人吵得最厉害的一次。花姨不好介入他们父子纠纷,又放不下心,只能在门外担心。也正是这时,她听见门里传来张非尖锐的声音——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因为你不配知道!不管是我的生日,还是妈妈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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