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的笑容让阿莲有些羞,心形脸泛红,避开他的目光,上前来,柔声道:
“小白哥哥,这是我娘才煮好的药,你快趁热喝了吧。”
白兔望着那碗热气腾腾泛着苦涩的汤药,眉微皱了皱,不过还是接过来,礼貌地道了谢,一口气喝进去。
他现在很迷惑,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头痛得厉害,后脑勺上还有被利器割伤的口子,腿严重受伤,让他在这户农家已经休养了很久。
眼前这个叫“阿莲”的姑娘说,是她将他从河边救起来的,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只是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姓白,但其他事情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心里沉甸甸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他觉得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正等待他去做,然而他却忘记了,无论怎样想,都想不起来。
越用力去回想,头就会越疼。
阿莲见他忽然似忍耐痛苦般地捂住太阳穴,心里一慌,急忙探过身子来,关切地问:
“小白哥哥,你怎么了?哪里痛?要不要我去请大夫?”
白兔努力将自己从回忆中抽离,才稍稍平复下脑瓜仁里那股撕裂般的疼痛。缓和了好半天才吁了一口气,轻摇着头,慢慢地抬起脸。然而近在咫尺的一张秀气的脸写满了惊慌和担忧,映入眼帘,让他一阵恍惚。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模糊不清的美人面!
一时间,他的心里忽然充盈了想念,然而更多的却是焦急。他忘了他想念的人是谁。
阿莲见他没事。这才放下心来。猛然发现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得她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桃花香,不由得红了脸,慌忙直起身子,羞涩不已。
白兔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兀自陷入沉思。
阿莲自己羞了半天,却见他压根没正眼看他,心中不免有些懊恼。望着他陷入思绪的侧脸。一瞬间却又觉得他似被一层薄雾笼罩,让人看不透抓不住,仿佛要离她远去了一样。顿时慌了起来,想要打破沉寂般地,从桌上提过篮子,献宝似的给他看:
“小白哥哥,你瞧,这是从山上摘的甜果,尝尝看很甜的。”说着拿出一个,用袖子擦擦。塞进他手里。
也不知道她的衣服干净否,白兔心觉这样不太卫生。可受不住她的热情催促,勉强咬了一口,倒也果汁横溢,满口香甜。
……
冷凝霜终于得知了白兔的下落,是士兵在百里外的石桥村内打听到的。几个月前,石桥村里正家的姑娘从河边救上来一个俊俏的男人,目前正在里正家养伤。
冷凝霜听到这个消息,下意识想起了她和白兔的相遇,那是在村子里,她把他从水潭里捞出来,这一次……怎么总觉得那么狗血呀!
而根据狗血定律,他、该不会又撞到头了吧?
长长地吁了口气,不管怎样,听到他还活着的消息,她的心终于放松下来。拉上桑葚子,立刻前往石桥村。
于是当天下午,向来宁静的石桥村突然迎来了威风凛凛的一百来人,闹得人心惶惶,议论纷纷。大家都知道现在正在打仗,这些人究竟是晋国兵还是汉国兵?
不过为首的那个年轻公子倒是真俊俏,美得像个姑娘。
皇后出行,北宫雅本打算让士兵先行一步静街,冷凝霜却不想过多地惊扰百姓,村民的指指点点她也没放在心上。
里正家的院子。
白兔的腿伤初愈,虽然还有点跛脚,却能下地活动了。阿莲说总躺在床上对身子不好,就拉着他在院子里打已经熟透了的冬枣。
冷凝霜一进院子就看见了这样“和谐”的画面:姑娘小脸通红,郎君盈盈浅笑,果树下,温煦和睦。
跟进来的北宫雅等人见此场景,均头皮发麻,集体向冷凝霜投来鬼祟的目光。
唯有慕吟风例外,这厮远远地看见白兔,简直就像重新活过来了似的,激动得痛哭流涕,扬起脖子,高喊了一嗓子:
“皇……”
话刚出口,就被北宫雅一脚,把下一个字给踹回喉咙里。
慕吟风也机灵,立马换了个称呼高声呼喊,泪如雨下:
“主子,奴才可算找着你了!“
那悲中狂喜的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白兔有什么私情呢!
冷凝霜嘴角抽搐地白了他一眼。
白兔听见动静回过头来,漆黑清澈的眸子里映入了许多人的影子,然而波光只流转了一秒,他那双璀璨迷人的眸子便落在冷凝霜的身上。泛着浅蓝色光泽的琉璃瞳仁瞬间变为墨泉,明光流转,仿佛能将她吸进去似的,那是一种悄无声息却能夺魂摄魄的诱惑力。
恍惚间,冷凝霜想起了两人在桃花树下的初见,那一年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她忽然就想他们究竟认识了多少年。
及笄之年初遇,直到现在桃李年华,整整九年。若今年的冬天过去,就能用光十根手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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