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冷凝霜眼眸里寒光一闪,高喝一声。
在场的衙差们还从没见过敢在他们官府的人面前大呼小叫的,均愣了一愣。
冷凝霜走到那领头的官差面前,袖子一摆,将一锭银子塞进他手里,轻声道:
“这位官爷,我也不是想耽误你的差,只是想把事儿问清楚罢了。”
那官差的眼睛被银子晃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悄没声袖了起来,低声说:
“你也不用问我,是你们自己个儿得罪了知府大人,如今知府大人要寻你们的麻烦,你们也逃不了。知府大人说了,要当众杖责三十以儆效尤。”说罢,对着属下手一挥,大声道,“带走!”
两个凶神恶煞的差官便架着白兔往外走。
白兔狠狠地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挣脱开他们的禁锢,道:
“我自己会走!”
两个差官愣了愣,但见长官没有出言怒骂,便也就放了手。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来,又呼呼啦啦地退了出去,就像是潮涨潮落的海水,只不过来时是空手来,走时却带走了白兔。
冷凝霜这心里发赌。
这两年她的日子虽然安生惯了,思考能力却并没有丢掉太多,现在的情形她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奋起反抗?可笑,他们只是庶民,乔知府却是正四品知府,庶民对四品官员,结果只会惨败得一塌糊涂。除了顺应形势以谋后路,别无他法。
她跑进屋子里,从梳妆台的匣子里拿了两锭银子奔出去。
遛弯回来的桑葚子和云鹤道人带着哈二,眼瞅着白兔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官差押走,震惊地道:
“这是怎么回事?!”
哈二见白兔有难,凶恶地就要扑上前去撕咬,却被感觉不妙的桑葚子喝止。
刚想问从屋里匆匆跑出来的冷凝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冷凝霜却头也没回地对着他们说了句:
“帮我照顾孩子!”
一群官差将白兔往村头的土场上押,冷凝霜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对领头的官差道:
“官爷请留步!官爷,借步说句话!”
领头官差刚刚收了她的银钱,俗话说拿人手短,虽然仍旧一脸恶煞相,却还是停下脚步,走到一边,不耐烦地问:
“又怎么了?”
冷凝霜将手里的银锭子再次往他的手中塞,轻声道:
“民妇知道这顿刑罚不能免。但您是长官,知府大人又不在这里,拙夫身子不好。一会儿还请您手下留情。这点银子您收下,留着和兄弟们一起打酒喝。”
领头官差见她出手大方,谈吐利落,不由得高看了她一眼,银子在手里颠颠。哼笑道:
“成!这事我们经常干,你放心!”
有跑腿的衙差开始满村子敲锣,招村民聚集到村头土场。
冷凝霜知道,这不仅是杖责这么简单,还是一种羞辱,一种在被对方从高处藐视欺压时。从心理上产生的羞辱。
官兵召集谁人敢不来,不到一会儿工夫,村头的土场上就围了一大帮人。村里的男女老少几乎全都到齐了。
领头官差站在最前头,对着这帮人大声说:
“檀溪村的人都听着,大汉国犯逃避徭役者,皆当众杖责三十,之后充为苦力三年。以儆效尤!你们村这个白兔,连续两年逃避徭役。罪无可恕,知府大人明察秋毫,决定严惩,今下令杖责三十,充北山矿场做苦工!你们记着,以后还有谁胆敢像他一样,他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罢,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板子往白兔的膝盖上一敲,将他掀翻在地。两个衙差立在两旁,手里的大板子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他身上打去。
围观的人全都呆住了,有好些人更是摸不着头脑,因为徭役这件事每年官府都会稽查,若连续两年逃避徭役,那以前官府在干吗。况且当初檀溪村征人服役时,村里有几户人家全是交钱免徭役的,包括白兔家,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贾大娘吃惊地捂住嘴,结结巴巴地问:
“小、小白媳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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