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实在太过分了!李沐一声爆喝,踢开了身后的座椅,转身便要向楼下冲去。他不是心胸狭窄听不进调侃的人,但调侃和蓄意中伤是有本质区别的。
在水西,虽也有不少人同情孟庆何,对李妍的做法并不认同,可事实真相如何,他们心知肚明,绝不会在公共场合拿这件事来寻开心,昧着良心说假话。闲云楼既然能听说这件事,想要弄清来龙去脉,绝不会是件难事。但他们有意忽略了,为了制造话题,吸引顾客,完全枉顾了事实真相,这已脱离了调侃的范畴,就是中伤。
李沐怒火中烧,衣摆却被李妍轻轻捏住,她摇摇头道:“二哥,算了。”
“算了?算不了!爹让我带你出来,我就得照顾好你,听不见也就罢了,如今听见而放任不管,这不光是损你名声,而是连我李家名声一同坏了。小妍你安心坐着,我去去就来。”他撇下李妍,“蹬蹬蹬”地快步走下楼去。
有人砸场子?若换了平日,茶楼管事早就不客气了,但面对出手阔绰的李沐,他一时拿捏不住对方来头,不敢轻举妄动。眼见李沐气势汹汹地走向说书先生,管事生怕事情闹大,赶忙上前一步,挂上笑脸拦在李沐身前。
“这位客官,您这是做什么?若这段书您不爱听,我让先生换一段讲。您可别冲动,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这一来就坏我们生意,可不上路子。”
坏生意?管事这可就多虑了。听故事哪有亲眼看故事来的有趣,眼见意外发生,茶楼在场众人无不伸上了脖子,一脸好奇地静待事情发展。他们巴不得事情闹大,回头也是自己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说的这是什么?”李沐看着管事,一手指向说书先生,愤然道:“胡说八道!说书带些夸张成分,本就无可厚非,但枉顾事实真相胡说八道,这就是你们做买卖的方式?换当然要换,但必须先道歉!”
道歉?这怎么可能!故事的真实性方面,是茶楼必须保障的,换一段说将此事揭过去可以,道歉万万不能。否则岂非承认了自己这边的确是胡说八道?失去了真实性,往后谁还来听书?这生意也甭做了。
管事面色僵硬地强笑了下。“客官休要为难我们,道歉是不可能的,如果您实在听不下去,那就请便吧,茶资就给您免了,大家各退一步,免得伤了和气。”
李妍生怕事情闹大,第一时间就跟着他走了下来,她站在李沐身后拉了拉他,轻声道:“二哥,咱们走吧,正事要紧。”
“不成,这就是正事。怎么说,究竟道不道歉!”
见他不依不挠,管事的面色不由渐渐冷了下来。“这位客官,您这火气未免发的太没道理。”
“没道理?”李沐气急而笑。“在下李沐,乃是水西李家二少爷,你说此事和我有关系吗?”
李家老二?难怪,管事总算明白了,也知道今日这事怕是难以善了。不过他并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李家又如何?这里是悦城,不是临海屯。既无转圜余地,他也就没必须继续装孙子了,闻言冷冷一笑;“本茶楼收集的故事必然都是真实事件,无非只是将听闻的内容说与主位客官,打发闲余时间而已,并无义务将所有事件调查清楚,即便与事实有些许差距,也不是我闲云楼的责任,既如此,自然没有道歉的必要。”
“你的意思是不准备道歉?”
“不错!”管事寸步不让。“如果这位客官继续胡搅蛮缠,那我们只能报官处理了。”
就在两人争锋相对,火药味渐浓之时,陆良分开人群,乐呵呵地挤了进去。“报官?谁要报官呢!”
“哎哟,您怎么来了。”管事急忙迎了上去。
“你是哪个?”李沐冷声问道。
“我是哪个?”陆良哈哈一笑,说出了一句纨绔子弟的经典台词。“我就是官,我就是王法!”
管事介绍道:“这位就是咱们水北陆家的大少爷,陆良。客官你要有什么事,尽可说与他听。”
陆良?李家兄妹豁然向他望去,心道以这种口气出场的,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事情我都听见了,我说李公子,这里是水北,可不是水西。”陆良看了看李沐,心中冷笑不已。原来是李家人,竟敢跑到水北悦城来撒野,胆子够肥的!因为他身后的姑娘,今日本就想寻个由头收拾他,没想到竟送上门来。
陆良刚想拾掇拾掇他,却不想他身后的少女突然开口道:“二哥,咱们走!水北怎么了,咱们不稀罕待这。”
二。。。二哥?陆良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眼前少女。李善就一个女儿,能开口叫李沐二哥的。。。莫非。。。难道。。。恐怕。。。她就是自己要成亲的对象?那个有水西母大虫之称的李妍?“这位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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