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虽然因为胤礽带来的船队并没有输,但是对方的船舰除却在个头儿跟装备上输给大清舰队之外,无论在战术还是在军士的素质上,都高过大清,何况从战死的人数上来看,敌我双方差之不多,此仗可谓胜之不武,没什么好炫耀的。
施世纶一身战火硝烟未退,甲胄也未除下,在福州府衙门外交了所佩的腰刀后,自进的门去,在衙门后堂的花厅之上迎着胤礽就地一跪“末将施世纶特来与贝勒爷请罪,”
胤礽与胤祥还有于成龙正跟几个本地的官员皆数等在厅里已经有些时候儿,早就得了前方的战报说是此战得胜,但大致情形大伙儿心知肚明,所以除了那几个自诩逃过此劫的本地父母官儿满脸的喜色外,胤礽几个倒是显得淡漠得多。
施世纶一进来这个跪地大礼唬了胤礽一下,继而想起戴梓来时随侍的侍卫所说施世纶怒杀扎哈一事,大致这就是他请罪的因由。胤礽本就对那个扎哈没什么好感,虽然是康熙钦定作为此次海战的督军,但其人好大喜功,一路上虽然碍着自己跟胤祥两个皇子也在,没什么出格的大错儿,但从其对待下属跟从将的态度上便可在其性情上窥的一二。何况火烧眉毛的时候儿,这等袖手旁观的态度,也是让胤礽大为光火,他死与不死,胤礽压根没放在心上。
“施将军乃是皇阿玛钦定的平乱将军,临战之时讲求战机从速,事事延误不得,我也曾上的战场,将军的心境自是可以体味。虽说此回将军是冲动了些,但严格说来,临战之时,处决不服调配的从将也是情理之事,将军不必如此!”
施世纶不曾见过这位先太子,只从闲话中知道此人的一些事情,也觉颇为传奇。但因着当年索相一案,心里对这位二皇子还是有所抵触的,此回施手杀了那狗才,本也是一时的气极之举,战事大定之后,心里也是没底,此事说大则大说小则小。那杀才到底是个京官儿,且还是康熙爷此回钦定的主将之一,还没有登陆就叫自己给杀了,这要是传回京城到了康熙耳朵里,给定个藐视圣霆的罪责也不是没可能。即便是康熙不怪,可这位二皇子要是拿捏着这事儿做做文章的话,那也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可眼下这般情形倒叫施世纶纳闷儿,瞧上去这位二阿哥竟是丝毫没有要拿乔作怪的意思,到似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一般。直到胤礽走过来伸手触了胳膊要扶将起来,这才收了些心神,连道不敢,这才将着起身。
胤礽转身走回圈椅坐下,重又复了严肃神色“施将军,距着上回的一战,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该是相隔了将近一个半月之久吧!这回对方的船舰数量众多,且形制上倒也与我所见福建乃至台湾之地的船舰有所不同。我想知道,他们凭的什么竟能在如此短期之内,休养生息的如此之快?”上回台湾进犯的时候儿事出突然,好在当时清政府忙于应付福建内陆的暴动形式,在战事跟戒备上都绷着根弦儿,这才没让台湾那边讨了什么好去。虽然付出的也是惨痛,但好在没有失地,平不了也不算输。
胤礽依据福建上报的各种情况跟胤禛商榷了一夜,笃定这台湾一地的战备损失要远远高于大清,掐指算了半天,也料想他们在短期之内,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动静,虽然大清政府在这等乱局之中也不敢贸然挑起攻陷的大旗,但料他台湾的什么郑家后裔也得养养自己再说。可谁知船队未至,不但与胤礽所料想的有所出入,他们不但举兵来犯,而且动静还不小,战后的统计来看,小战舰至少有不下六十艘,大的船舰也有十艘。胤礽想不出,难道它台湾本土有金矿?一夜暴富也不是这个速度啊!!
施世纶眉头拧的死紧,看似也是不解,踯躅半晌方接口道“台湾自先祖打下之后,朝廷便派遣了驻官在当地开设了总理衙门,另设县治,集权管理。伊始之初倒与福建当地别无二致,靠海吃海,民众温饱尚且算够。本土各处的能力也是有限,每年上缴的税项也并无突出……
末将也曾纳罕,怎么这么一个地方儿竟能有如此富裕的银子来打造这么多的船舰,且据闻当日为买那草图就是出价了万两黄金之多!”
施世纶憋了半晌,说的这些也是胤礽纳罕之处,并没有什么醍醐灌顶之言,胤礽微微点头,知道这施世纶也并不比自己知道的多多少,从他这儿也问不出什么来,屋内一时也显沉闷。
“那他们还会不会再来?”众人正各自揣着心事,忽然福州知府叶袁绍开了口,面上是一片戚戚然的神色,虽然这问题问的白痴,但换位思考一下,对于一个一心只图安稳的本地知府来讲,再没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至于大清的版图上有没有台湾这个地方儿,他关心的并不多。
叶袁绍这话自打一出口,他本人也觉出了不妥,不等胤礽有什么反应,他先颤颤悠悠的掏出块帕子在额上狠抹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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