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是康熙,却是长的与康熙有七八分的相像,再加上身型差不多,夜色之中便有了九分的类似。这是胤礽在随后的马队行进过程中观察的结果,只是为什么这老头儿看起来一派气定神闲很笃定的样子,且他方才所说的那些话似乎与曹寅甚至是康熙都有些联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怀着这忐忑的心情,在行进到江宁县城内以后,胤礽便吩咐舒术将这老头儿单独的羁押起来秘密送进曹府之中,胤礽直觉这里面有些故事,这么做也是违了吏治。其余人等皆数送至衙门大牢,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起先舒术对这老头儿有所忌惮,瞧他那摸样儿似乎在那白衣会里面也算是有一席之地,只是在押送的路上暗中试探了两下,竟发现此人竟不似是习武之人,即便是如此,舒术也不敢有所懈怠,依旧是手铐脚镣的刑拘着,只不过由于此人的外貌所致,心里头难免有点儿底气不足,倒也没委屈了他。
曹寅这一夜自然无法安眠,自打差役出城以后,曹寅书房之中的灯就始终亮着未歇。眼见天就要泛白,前方还是没有消息传回,心里就直打鼓。他倒不是害怕这位亲王无功而返,担心的只是这位爷的安危。更鼓四下的时候儿,前院儿才有了响动,曹寅也算第一时间就有了感知,嚯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直到胤礽领着个人进了屋里,曹寅本来看见胤礽心里这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可抬眼儿一瞧随在胤礽身后被几个亲卫羁押的那人时,老脸登时变得煞白,嗔口结舌手指指了半天也没说出句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在那老头儿脸上死瞪,半晌方才吐出一句话“你果然还活着!”
那老头儿也不急也不恼,这个时侯儿反而嘴角儿还挂着一丝讥笑“哼~你有你的张良计,老夫也有那过墙梯,你跟你的主子以为老夫死了吗?哈哈哈~~”
“甘峰年~~你是个贱籍奴才,主子让你脱了贱籍已是天大的恩泽,自你点头允诺那日起,就该知道该担当如何的风险,做奴才的莫说是听差办事,便是连命也该是主子的!”曹寅忽的愠怒非常,脸面都跟着红起来,这般的摸样胤礽倒是仅见。
“哈哈哈哈~~~~老夫贱命一条那时也早就认命,自打听了这差以来,也知道成事之日便是自己将死之期!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竟是连我的妻儿老小也不放过,若不是我违命回去一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可怜我一片赤胆忠心,以为遇上了明君圣主,纵使是明知代他深入险境也没眨一下眼,可他呢!好绝啊!是怕我替他之名招安江湖之士以允诺相安一甲子为期的条件,帮他平下三藩乱党之乱这件事曝光于天下吗?哈哈哈~~~好个圣主明君啊!!哈哈哈~~”
康朝第一大秘史啊!!原来这个与康熙面貌相近的老头儿竟是当年平三番时康熙用来聚拢民间组织的替身!!这种拉拢黑社会平乱的事儿,自然是要允诺给人家好处的,只怕是康老爷子事成之后就反悔了,不但打算翻脸不认,还准备把自己这个替身除掉,就连人家的家人也没打算放过啊!啧啧啧~~真是阴谋狠辣阴谋狠辣啊!!
胤礽这厢咋舌不止,再一侧眼却看不见舒术几个亲卫了,这帮家伙也实是鸡贼的可以,一听见这么不让皇帝老子露脸的事儿估计第一时间跑了出去,也对,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啊!!胤礽不觉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不至于被灭口,但是要是康熙知道自己这不露脸的事露了底,自己不招待见那是肯定的了。越想越是不妥,索性蹭蹭手掌,捡了个不怎么显眼儿的时候儿悄悄退了出去。
余后的几日胤礽下意识的跟曹寅保持着距离,那曹府更是不曾再去过一回,就是连胤禟也机敏的嗅出了不对,此时已然全没了拉拢的意思,在三日前以生意忙络为名,搬出了曹府,在胤礽隔壁的庄子上找了户院落租住下来。曹寅府上自然更是没什么响动,那个老头儿自然不可能被送回衙门,就是连那几个一起抓起来的夜没等三堂会审京中送报,更是没等到那著名的秋后问斩,就在一个雾雨蒙蒙的清晨被几辆平板车草席一裹着从衙门监房的后院儿那儿给送了出去,就是连个招贴告示也没有,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被料理了。这事儿胤礽也是在一直暗中关注着的舒术那里知道的,这小子虽然明哲保身,但职责所在,若是保的过了,估计也会招致康熙的不快,反而更显得居心叵测,所以向这样不痛不痒旁枝末节的事情,他还是会天天出去搜集最新的情报,自然也没有隐瞒胤礽的必要。
索性这些日子胤礽并未闲着,相反来说还很是忙碌。先是詹纳在远郊的牛痘实验获得了重大成功,这外国小老头儿也算是个君子,成功之后倒是并没有晦涩的意图隐瞒什么,反而在第一时间亲自找上了胤礽,痛哭流涕激动非常的表达了他的敬仰之情,接着就是很仗义的问询胤礽是不是可以把这个发现由他带到欧洲造福人民。说及此胤礽心里自然惭愧,怎么竟是本末倒置了让人家这个专利成了自己的。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何况胤礽本心里所想的也正是如此,只不过胤礽存了几分私心在,并没有急着让这个小老头儿就这样急火火的回去法国,而是要他先将这种种痘的技术教给江宁的民间大夫,也好在民间散播开来。
再一件便是更让胤礽快慰的事情,戴梓果然不负期望,竟是依仗着对机械的热情劲儿,在江宁暗中动荡的这些日子里把那台蒸汽机稍加了改良,并且安装在官船之上,则了个吉日硬要拉着胤礽到江边试航。
这日的江宁烟雨绵绵,正赶上南方的潮润气候,盛夏的七月里天儿虽然不热,但是一股子闷闷的湿热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好在江边开阔,风势稍大了些,也去了些闷。因着胤礽这回的剿匪行动,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江宁的官场,让这里尽管表面祥和的官场暗中起了波澜。也不知道这伙儿逆党跟这里的官场是个什么牵扯,总之在胤礽的默许跟权衡轻重之中被曹寅更替了不少也查没了不少。他曹寅在这江宁待了这么久,其中的水深了去了,何况这些人之中,难保就没几个是跟京里权归甚至自己那帮子虎狼兄弟扯上关系的,也不知道曹寅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些事只是跟胤礽汇报但是并未要胤礽主理,胤礽自然不会傻得自己趟进去,也乐得这时候糊涂一下。但是经这么一闹,明里暗里骂这位亲王的人可是不少,便是从这回的试航便可看得出来,与之初来乍到时那般气派跟跟风的场面比起来,现在显得寥寥寂寂,除了海事总督的汪持蒽被点了卯必须到场之外,自愿来的都是新近的几个倒台跟知事什么的,就是最该到场的曹寅也未曾出席。
胤禟见了这场合,心里一乐,这老二在这江宁地界儿算是混到头儿了,再得老爷子宠有什么用,没了人心或者说没了这些大臣的支撑辅佐,你还怎么混下去?在这方面儿永远比不上八哥!“二哥~我瞧着这船也不见什么稀奇,不过就是多个出气儿的大烟筒,多了道桅杆,能当的什么?要我说还是洋人的那什么五桅帆的好使!”
胤礽不置可否,此刻眼瞧着宽阔的江面心里也是一扫了这几日的郁气,腹诽了一句无知,旁的也不愿跟他磨舌“是快是慢等会儿不就见真章了吗?我已经邀了詹纳先生与他朋友的船舰过来赛上一赛,九弟可愿跟哥哥我打这个赌啊?”
“未为不可!二哥想赌什么?”
“五十万两银子!”
胤禟闻言一愣,这可是狮子大开口,早就知道这家伙是个是钱如命又精于算计的,时值今日也还是该着自己五万两的饥荒没还,自己不提也就罢了,怎么他还敢提银子?几日前那个詹纳上报试验成功,那什么牛痘是个多赚钱的营生,这厮倒是个怪人,竟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金山不要,愣是上奏了皇阿玛说什么要广布此道得益民间,这会子财迷疯了想要拿自己补缺怎么着?当我老九凯子啊!难道这家伙竟是对这东西这么把握十足不成?
“哥哥倒不是白要你这银子,赢我是稳赢的,只是二哥还存着别的心思!也不瞒九弟你,二哥手头上并不宽裕这你也知道,这家伙可是造价不菲啊!所以哥哥我打算在这上面谋些盈利,可这事儿也不是能空手套这么简单的,就想着与九弟合着干,赢利咱们一九开!”
喝!!你一个想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就要我出五十万的银子,还什么一九开!你不妨直接拿你亲王加兄长的身份压我来的更直接些!尽管此时江面的风不算小,而且这几日阴雨连绵的夜没什么暑气,但是胤禟的额角竟还是淌下几滴汗水。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确切说还没写完,但是悠然这么多天没更了,实在没脸相隔这么久,先放出来大家看一下,明天补上啊!!【顶锅盖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