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沙王呼出一口白气,道:“但见过他睡觉的人很多,能够让他因此丢掉性命的人却从来没有,甚至有人说,他在睡觉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还要危险。”
“所以,你的意思难道是等他醒来?睡醒?!”
柳无刀冲着嗜血杀王冷笑道:“别开玩笑了,那不过只是旁人以话传话,对于他们永远无法接触到的强者过于神化罢了。”
“随你,反正他不醒,我不会动手。”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杀了文承,你也不会来分功咯?”
“请便。”
煞血杀王看不出表情,他只是伸手做请,像是根本就不担心柳无刀能够杀掉文承一样。
而一边的柳无刀则面色难看,甚至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一方面是对于文承的恐惧,他的确打不过文承,不然也不会与这些人联手,但另一方面却是骑虎难下,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摆明了再说“让你杀都杀不死”的样子,实在又叫他火大的要命。
终于,愤怒与诱惑还是战胜了理智,他脚步一登,人便朝着文承激射而去。
”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柳无刀。”
尸横遍野的村落里,柳无刀正像个孩子似得跪坐在地上,他的怀里此时正躺着一个老头子,那是养他教他的师傅,这世上唯一的师傅,也是唯一的亲人。
可就是生命里,对他如此重要的人,却在刚才一瞬间,死在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手里。
“刚才你好像要为你他挡下最后一击,却没能成功。”
“是的,师傅最后一掌击飞了我。”
“那么,他用生命换回来的生命,我觉得很在意,实在想要看看,你到底值不值的。”
柳无刀浑身一震,本来想要最后与男人死拼的打算瞬间瓦解,他抱起自己的师傅,然后默默的离开。之后他才知道,那个男人叫文承,之所以留他一名,是因为文承还有一个什么,便是他名义上的师叔,师傅的师弟。
“人讲究落叶归根,与天下为敌本来就不会有好结果,与其挣扎多制造仇恨,倒不如死在师侄手上痛快。”
柳无刀也用飞刀,而且飞刀的技术不赖,至少百丈之外的蚊子腿,他想要斩下那只绝不会错伤其他,但今天他却主动的接近猎物,不是因为他突然就对自己的飞刀没有信心了,而是他觉不能给敌人太多的反应时间,只因他要杀的猎物是文承,而不是一只蚊子。
近了,更近了,他仿佛已经看到文承的脑袋蹦溅出的血水横死当场的情景,想到此处,即便他心境已然坚韧异常,都免不了产生了一丝波动。
十丈,这是他预算好的最佳距离,这样的距离,即便是神,怕也躲不过他的刀。
但就在他即将要将自己的飞刀脱手一瞬,就在他心境里产生了那一丝莫名的激动的一瞬,他却愕然的发现,自己的手突然就不听使唤了。
他错愕的扭头,便发现他的两条手臂还留在十丈外,而他的人却想一根木棍似得撞向了文承。
砰,柳无刀滚落在地,而文承则不知何时,已然起身躲过,此时正懒懒的伸着懒腰。
“年轻人总是太激动,看来你取了一个好名字,却真的不是个炼刀的好料子,今天就让我收回我柳家的刀吧。”
文承懒懒的声音响起,而后他看都不再看柳无刀一眼,便朝着其余四人走去。
“今天的架势真大,难得要过年了,诸位不回家陪老婆孩子,却冒着风雪来追杀我这么个孤家寡人,实在劳苦功高。”
“既然文院长知道我等的苦处,何不成全我等,我看院长大人也实在寒掺的紧,居然被逼到只能躲在这冰下睡觉,实在痛苦,所幸一了百了,大家岂不是皆大欢喜?”折扇中年微笑着说道。
文承却大摇其头,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唐兄怕就不是个懒人,所以才会不知道这冰下睡觉的乐趣,罢了罢了,与你等说了也不一定懂,懂了也还是要杀我,还不如直接动手!”说着,他的刀已经在路上。
四人脸色巨变,谁都没料到,刚刚睡醒的文承居然会如此果决的攻击,这实在不像是个懒散之人该干的事情呢。
这当然是文懒人该干的事情,只因就算一个正常人被人从美梦中惊醒都会生气,更别说像文承这样的懒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