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寻了处地方坐下,阳夏磨磨蹭蹭的坐到他对面,时而抬头看他一眼,大部分时间,都低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楚阳,此刻表情才略为缓和,叫了一杯饮料给她,然后开口便直奔主题:“为什么房子和钱都不要?”他心中隐隐不太喜欢这种被拒绝的感觉。
阳夏垂着眼睑,故作轻松的笑着:“没必要,你今后还要结婚生子,用得着的地方肯定比我多。”她指尖掐着杯壁,有些紧张,有些难过,“我没地方去,还可以去我爸那里住,现在只是暂时住在朋友家,我不想,不想让我爸生气,我还是会回去的。”虽然这个爸爸有跟没有好像没什么两样,但终归和别人说起来,心里会有那么几分底气。
这些小心情,楚阳都是不了解的。
“即便这样,”楚阳面无表情的脸上有着细微的波动,眉心微拢,“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它们的决定权在你手上,而不是把它退还给我。”
这语气是一如既往的生硬,平缓,完全陌生人式的对话。
阳夏鼻子一酸,终究忍不住哭了起来,肩膀颤抖着,哽咽道:“楚阳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楚阳一愣,脸上是明显的不解,但看到她在哭,又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很快便恢复平静。
“阳夏?”他试探着叫她,尽可能的保持耐心,虽然他觉得女人的泪点一向都很奇怪。
“要离就离得彻底一点,一点希望都不要留给我。你这样,只会让我有种错觉,你心里是有我的。你要我,你要我怎么办?”阳夏抹着眼泪,却好像怎么都抹不完。她对他的感情有多浓烈,他或许永远都不会了解,“我知道你觉得我可怜,可是,我请求你,一点怜悯都不要给我。像之前把离婚协议书给我签时那样绝情,不要给我留一点余地,这样才是不残忍,你懂吗?”
楚阳抿着唇,半晌没有应答,之后又恢复了一惯的面无表情。
阳夏哭够了,才抬起头,眼睛有些红肿,吸吸鼻子,问他:“什么时候去领证?”
楚阳闻言,忽然有一种错觉,这种场景,很像两年前,她站在他身侧,拉着他的袖子仰着一张清秀小脸问他,楚阳,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不过那时是结婚,现在是离婚,而开口问的人,始终是她。
“大概一个月之后罢。”楚阳的声音听不出丝毫不妥,“这个月集训任务比较重,我没有时间。”
阳夏也没多做思考,只点点头:“好,我祝你和于晴幸福到老。”然后便没了话。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最终阳夏率先起身离开,走了没几步还差点被斜出来的椅子腿绊到。
楚阳的眸子只一紧,片刻又恢复平静,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的感觉——舍不得。
至于到底舍不得什么,怕是他自己都不得而知。
他的手移向裤上衣的口袋,那里安静的叠放着一块A4纸,上面还似乎残留着她签字时留下的温度,楚阳抿唇,走出去的时候,下意识的看向正好面对出口方向坐着的陆远桥,而他,似乎也正在细细打量自己。
楚阳站定,看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出去。
好在阳夏回去的时候,陆远桥没有多问什么,只有陆敏敏装模作样的板着脸盘问那个男人是谁,不到三秒自己就忍不住笑了:“算了,我不问了,只要他不是抛弃你的渣男就行。”
阳夏抬眉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有些郁闷的想,她从哪里判断出他不是抛弃她的渣男了?还有,她的情感外泄有那么明显吗?
陆远桥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优雅的将食物送进嘴里,想起阳夏那句不食人间烟火,他的心情没由来的变得很好。
但是最终这顿饭局还是陆远桥结的帐,阳夏去结帐时,前台服务人员告诉他已经直接刷了陆先生的卡,阳夏抱怨:“说好了我请的……”
陆远桥微微一笑,狭长的眼睛浸染了落日余光:“你请客,我买单,不对吗?”
阳夏的脑袋迟钝了半晌,似乎隐隐觉得这话哪里不对,但细想之下又好想没什么不合理,反正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谁出钱,也没什么不同。
阳夏笑了笑,正好陆敏敏伸手挽了她的胳膊,嚷嚷道:“我哥出血那是应该的,谁让他小时候总欺负咱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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