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中,除了乔二奎两口子出去干农活时开一下门,乔家每日基本上是关门闭户,村里人都以为他们是害怕无赖乔易上门来讨债,其实是乔珍每日在牲口棚里清理这一回乔易送上门儿的几大筐子旧货,不想让别人进来打扰她。
在这中间,乔易上门儿来讨了好几次账,乔二奎每次都是给他几两银子,弄得乔易十分不耐烦。到十月初的时候,乔珍终于将那几大筐子的旧货清理出来了。统计了下,一共有前朝瓷器二十几件,在这些瓷器中甚至有一个官窑的笔洗,乔珍看到那个雨过天青色的笔洗时很好奇,为什么在这一片大墩山的村庄中竟然会出现这个东西。按理来说,这些村庄上的人大多不识字,更别说写字,而这个雨过天青色的官窑笔洗更不是他们能用的,为何在庄户人家中会有这东西,还被不识货得给当成旧货卖了。
本来她原本推想的是或者这里的庄户人家祖辈有读书人,因此有这个东西。可是这么珍贵的官窑笔洗就算是子孙凋零了,应该是有交代好生保存吧,但事实却不是这样。那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故事呢?忽地,乔珍想起自己重生后第一次见到乔黄氏时,她曾说过大墩山中有前朝的大官逃跑时来不及带走的财宝。当时自己并不相信,后来去村头小河边看到那大墩山,分明觉得那是个大的封土堆的墓葬。再后来,从周围村庄的村民手中得到了铸造有铭文“鱼伯”的青铜器,便肯定了那大墩山极有可能是古鱼国某一位国君的墓。
但是这官窑笔洗却和那古鱼国的东西有年代上的差距,很可能是娘口中所说的前朝大官的东西,这么说起来,看来大墩山上有前朝大官藏起来的财宝倒是有些真实性。大墩山,她觉得自己对那里越来越兴趣了。
将清理出来的瓷器登记在册,然后放入自己西屋中的箱子中。乔珍估算了下和那官窑笔洗在内,这二十几件前朝瓷器价值在二百两银子以上。
在这几大筐子旧货中,乔珍还清理出来七八件青铜器,内中有青铜豆,青铜镇席等,在那青铜豆的底座下面同样铸有“鱼伯”两字,估算了下,这些东西价值二三百两银子。所以这一回从乔易手上收来的破烂儿中,乔珍又有了五百两银子的进项。加上以前压箱底的价值四五百两银子的东西,相当于这下乔家有了近千两银子。
千两银子绝对不是个小数,进城去买个有楼有底的临街带小院儿的房子也不过百多两银子,当然这是指得浚县的县城,或者再大些的洛州城再添上百十两银子也可以买到,如果是在京城的话就买不到了。但是在乔珍的计划里,她并没有想现在就去京城,她觉得还是先去浚县的县城里立足比较明智,而且也会容易些。
不过现在乔二奎两口子并没有决定要离开黄山村,乔珍也没有法子,只有耐心等待。毕竟她现在虽然也被他们看成个小大人,遇到什么事也来向她讨主意,不过,搬家这样的大事还是要他们点头同意才行。不过在等待的过程中,她却想去做点儿别的事。
将这一回清理出来的古董玩器擦拭干净分类包好,装箱后,她把爹娘找来,对他们说这一回从乔易送来的破烂儿中清理出来价值好几百两银子的东西,让他们也高兴一下。果然乔二奎两口子听见这一回又有这么大一笔银子的进项高兴坏了,趁此机会,乔珍又提了下搬家的事。
两口子沉默了下,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常常也商量这事,最后觉得怕是最终会搬走。因此今天乔珍先说家里有了足够多的银子让他们安心,不用担心搬走后生计无着落,后头又提了搬家的事,两口子并不反对,但他们两个还有疑问想问自己闺女,于是便听得乔二奎问:“闺女,你给我们说一说,我们搬去哪里好,是镇子里,还是城里?”
乔珍道:“自然是搬去浚县的县城里,若还是在镇子里,我怕那乔易还会来找咱家麻烦。而到了县城里,他就没那么长的手可以够得着了,而且黄一霸要想算计我们也不容易。”
停了停又说:“到了县城里后,忠儿还能去学堂里上学,他这年纪也该进学了。要是书读好了,将来考上个秀才举人什么的,就不会有人敢轻易欺负咱们了。若是留在这庄子里,忠儿就没好前程了,难道你们还想让他种地么?”
乔二奎两口子听她这么一说,互看一眼,眼中都有了激动之色,是啊,关于儿子的前途他们从未考虑过,以前是没有那能力可以考虑,如今家里有了银子,这事就该考虑了。乔忠今年六岁了,是该进学堂里去念书的年纪。进了城,乔忠就能进学堂去,别得不说,光是这个就让两口子动心了。
“那珍儿,咱家进了城,你也可以和忠儿去学堂里念书。”乔黄氏笑望着乔珍道,在她心中其实后头有一句话没说,女子认识几个字读一些书,会写会算,将来找婆家的时候,也可以据此找个门第高些的人家。
乔珍闻言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自己这跛脚的娘想得什么她很清楚,还有一个多月自己就满九岁了,按这里的风俗算虚岁的话,就是十岁了。再过两三年,要是来了葵水,那不是就得正经说婆家了么。但是,自己前头两世书念得实在不少啊,穿越来之前,读到大学毕业,念了十六年的书,穿越过来之后,十一年的时间把这大武朝的书看得也不少,这会儿让她跟乔忠一起去发蒙的学堂里念书,她觉得实在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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