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迪半梦半醒间,做了一个很美的梦。眼皮很重,掀不开,却能感觉到有暖暖的阳光覆盖在上面。唇上痒痒的,像是有只小狗在嗅她,舌头热情地描绘她的唇形,舔的她很舒服。胸前一阵麻痒,它居然咬到那去了,这样还不止,滑腻的小舌头在脐眼周围打着圈圈,接着继续向下滑去,私|密的入口传来真实侵入的触感……
她一惊,醒了。
这卧室的光线太好,刺得她睁不开眼。片刻后,终于清醒过来,却吓得全身血液都要凝固。
慢动作放开口中含咬着的粉色顶端,她胸前的男人抬起脸来,半眯着的丹凤眼十分性感。而她,一丝|不挂。夏晓迪心里咯噔一下,颤抖着问此刻正伏在她身上的男人——
“我是不是在做噩梦?”
看她面色白的跟纸一样,眼睛里全是天崩地裂似的绝望,傅牧扑哧一笑,翻身下来。
夏晓迪扯过被子把自己包了个严实,居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被子抓的死紧,哭声越来越凄惨,都有点撕心裂肺的味道了。
傅牧笑着把被子扯下来,哎哟喂那夏晓迪哭的,头发乱七八糟的缠在脸上,眼睛红红肿肿的,鼻涕眼泪糊一脸。大概是感觉到身体并无异常,她停止了哭泣,只剩抽噎,眼神有点发直,看着别处,就是不看他。
傅牧拿来纸巾给她擦拭干净,她才抖着嗓子质骂:“你怎么能这么流氓呢,啊?你干吗要把我带你们家来,送回我家不行吗,非要把我带这儿来,还把我衣服全扒光,还做那种事!”
他慢悠悠抽了张纸巾帮她擤了擤鼻涕,“你昨晚吐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担心没人照顾你。你的衣服也是你自己剥光的,我没有动手。”
她裸着肩头坐在床上,楚楚可怜的模样,横眉冷眼的发着脾气,严肃正经却没什么说服力,那模样真是要命,要了他的命。他没忍住,又把她抓过来亲了一下。
果然夏晓迪被他这一下给亲的发了飙,扬手就要往他脸上掴!
他也不躲,挺直着腰杆等着她扇过来。夏晓迪抬手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可看到傅牧此时正襟危坐,仿佛平日里对外颐指气使的傲慢神气,高高在上,不可亵渎。她手一抖,瞬间失掉勇气,这一巴掌最终落到他脸上的时候,也只剩两分的力气。
傅牧觉得她这一下打的真轻,倒像是摸了他一把似的。
他仗着她心软,挖苦她:“怎么,舍不得?”
夏晓迪满肚子怒火发不出来,既不敢打他也不敢骂他,憋了半天也算明白了,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我不干了,我想辞职。”
她在被子里一鼓作气把衣服穿好,内裤好像穿反了也顾不上,胡乱抓了抓头发,掀开被子就跳下了床。
傅牧还帮她开了门,他根本没打算拦着她。他老谋深算,认为她现在辞职对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免得她为了躲他故意留在点石不走,到时候再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把她弄到身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夏晓迪见傅牧没追上来,也不阻拦她,心想他终于是放了手了。想想王亿曾经说过的话,觉得很对,一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除非就是对她有意思。以后一定要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傻了吧唧的接受男人对你的好,那些都是债,是要还的。
电梯门一开,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跟王亿差不多高,她抬头一看,还真的是王亿。而王亿也顿住了脚步,正准备迈入电梯的长腿收了回来,定定地看着她:“夏晓迪,你——”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她被吮咬的点点红痕的颈脖上,十月初的天有点闷热,她穿着长袖棉衫,圆领的,胸前一片红晕,他是男人,懂那种颜色是怎么揉出来的。上午这个时间,她这个样子,从傅牧的楼层下来……
王亿不愿多想,一时只觉得如坠冰窟,整颗心都凉了。
夏晓迪见他不说话,眼神冷冷的,仔细看他,整张脸甚至可以用蓬头垢面来形容,衣服也皱皱巴巴的。像是熬了几夜没睡,而那颓丧的神情,更像是遭受了很大的打击和挫折。
她靠近他,柔声问道:“王亿你没事吧?”
没想到王亿却后退几步进了电梯,勉强地朝她微笑:“没事。我上去找舅舅商量点事情,回头有空再找你,再见——”
话音和身影被迅速合上的电梯门封闭起来,此次难堪的偶遇戛然而止。
***
夏晓迪办事效率一直很高,这点完全得到傅总的真传。所以接到夏晓迪的辞职报告时,傅牧一点也不意外,拿签字笔在落款处签了个龙飞凤舞的同意,指尖点着,推给她。
夏晓迪没想到傅牧这么快就放弃了自己,心里觉得有点怪异,但看看傅牧,正人君子一样对她客套的笑,仿佛数日来的一切暧昧纠纷从未发生。果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啊,夏晓迪心想。
把辞呈交给人事部,同事也一点儿也不意外,都知道夏晓迪攀上高枝儿了,听说傅牧的投资公司很快就要正式投入运作,夏晓迪作为老板的小蜜,还不得老板走哪她跟着去哪。同事带着几分羡慕和轻视,说:“按公司流程,递出辞职报告不满三十天不能离职。还是你要傅总再签一个字,约定离职,现在就走?”
夏晓迪想了想,“不用了,三十天就三十天吧。”
倒不是她不舍得离开,而是她兜里真的没钱了,说辞职的时候确实像个硬气的英雄,但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她也不想为五斗米折腰啊,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工作一年攒下来的一万多块钱,九月初全都汇到家里给弟弟妹妹交学费了。怕爸妈不收,还骗他们说自己做业务很赚钱。其实那时候她已经转做秘书了,拿的是死工资,津贴奖金还靠傅牧赏脸。大城市开销很大的,处处都要花钱,一张一百块破开来很快就只剩钢镚了,现在卡里只剩两千多块,如果这个时候从傅牧的四合院里搬出去,她还不得露宿街头啊?
过个嘴瘾却断了后路。思来想去,不行的话还是问家里伸手要一点,救救燃眉之急。
傅牧发现这两天夏晓迪的状态有点萎靡不振。工作是一件不落的干了,该交接的也都一一交接了,只是两条弯弯的眉毛总是耷拉着,脸上也没有笑容,大多数时间更是愁容满面。
傅牧把她喊来办公室,问她:“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夏晓迪没什么表情:“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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