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元倒是有印象。“珠哥儿的婚事自然有他父母和老太太操持,关我什么事?”
刑氏看了眼周围的丫头,靠近张元耳边悄声道:“听说老太太要把荣禧堂后面的小院拨给珠哥儿婚后夫妻两个住着。他贾珠虽然是哥哥,到底算不上是长房长孙。咱们家琏儿如今还没成婚,难道贾珠他们成婚了能住到单独的院子里,咱们琏儿还要跟咱们在东小院挤着?”
如今荣国府里就剩下两个地方没有主子居住,一个是东北角上的梨香院,一个就是荣禧堂后面的一个小院落。梨香院在东北角上,单门另户的,虽然院子大,聪明些的却都知道住在那里不是什么好事。离荣禧堂远,离大门就更远,住到那里就基本上等于发配边关了,要不然怎么叫荣国公暮年养静之所。
荣禧堂后面的小院落就不同了。那里地方虽然小些,但是四通八达,又在议事厅旁边,要是住到那里,任谁都知道是处在权利的中心。
自家老爷已经是住在马棚旁边,院子比人家小,书房也比人家窄。珠哥儿还有单独的书房,琏儿却什么也没有。刑氏如今有了贾琮,自然要为贾琮打算。贾琏这个大房的嫡长子都是这样的待遇,以后贾琮能有什么样的待遇?
鼻间萦绕的脂粉气让张元有些难受,他捂了捂鼻子,“你听谁说的?”
不要是刑氏又去哪里道听途说,来自己面前瞎白扯吧?贾政这样的老古板,会允许王氏做出这样明显的偏心之事?
“是老夫人房里的丫头亲口说的。”刑氏撇撇嘴,自觉无趣的避到一旁。
自家老爷在戒了小老婆的同时,连女色也戒了?别以为她没看到刚刚自家老爷嫌弃的眼神。
“或许只是老太太有这个意思而已,你也别多话,到时候到显得你急赤白咧的要做什么。”见刑氏走开了,张元紧绷的肌肉都松开来。“等明日再说吧,明日提到这件事再说。”
也没有其他话可说,刑氏只好告辞而去。
晚上张元又缠着艾尔说话,但是艾尔实在没有精神搭理他,张元只好郁闷的睡了过去。等天亮醒了,他干脆也不搭理艾尔了。
艾尔是实在很不舒服。他虽然是觉醒者,但是因为基因的问题,他一直不敢使用能力。他在不使用能力时的精神力支持整个虚拟世界的运行绰绰有余。而一旦使用能力透支精神力,他的精神力就只能堪堪支持整个虚拟世界的运行,实在是没有精力和张元搭话。
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和艾尔说话,消磨一小段时光,异域生活之中突然抽离了艾尔温柔的嗓音,张元觉得事事都不顺手。这饭也不香了,茶也不好喝了。看喜兰又笨手笨脚的把浇花的水洒的到处都是,张元干脆跑到外面茶馆喝茶去了。
这时的茶馆已经有专人在里面唱戏说书供人消磨时光,无论是形式还是内容都和后世流行的不同。张元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表演,觉得十分新奇。一直磨蹭到午饭时分,才有人找寻过来,说是二老爷正到处寻大老爷呢。
张元见这一次居然出动了赖大总管,知道不是小事,只好放弃在外面厮混一天的想法,早早的回家去。
结果原来是亲家李府执意要荣国府的大老爷在场才能商议婚事。学究遇上了老学究,古板遇上了老古板,贾政是一肚子苦水积在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王氏和贾母在后院接待李府的女眷,看刑氏板着一张脸,心里都是惴惴。只是大房拿捏住了她们的错处,想要辖制刑氏又辖制不住。两人只能心里暗骂刑氏果然是小家子出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摆出一张臭脸来让外人看了笑话。
用过午饭,送走了客人,刑氏和张元一起走路回东小院。一路上刑氏嘴里都骂骂咧咧,说贾母偏心,二房不仁。
“我们琏儿才是真正的长房长孙,你身上的爵位以后是要传给琏儿的。看她们说的:珠哥儿是咱们府上的长孙,以后姐儿嫁过来,恐怕让她还要多劳累劳累。珠哥儿十四岁就进了学,虽然今年因为急病没有参加秋闱,以后成了亲,下一场是必中的,以后嫁过来添一个哥儿,可不是双喜临门。我呸!”
“不就是会念书吗?看东府里敬老爷会念书又怎么样?人家还是进士呢,也不像她们这样张狂!”
刑氏被她们气坏了,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在外人面前明里暗里贬低贾琏是怎么回事。
“哼,贾珠再怎么会读书,未来也不一定怎么着呢!这一次可不就生病,她们也不想想一个大小伙子这么突然就生病了。不是被她们逼的?”
刑氏越说越气,见张元一脸心不在焉,一双深潭一样的眼睛直直的望向前方,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怒道:“是不是老爷也不把我放到眼里!我嫁入你们贾家,是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老爷左拥右抱,我这个正房夫人到退了一射之地。老太太和我这个妯娌,对我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这是倒了什么样的霉……才嫁入了你家!”
越说越生气,越骂越伤心,刑氏竟然哭的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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