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球?他实在不能想象赵莫晚穿着漂亮一字裙手里牵着粉色气球的模样。
作诗唱歌?他兰泽这辈子就没坐过这种事情,学校里要求写诗的时候都不知道写了些什么交上去。
学那些搞怪的美国佬,邀请一堆亲朋好友来又唱又跳地打动她?他们两个孤僻的人似乎也找不到那么活跃气氛的人来参与。
思前想去,兰泽踱步回到书房,站在一柜子心理学的厚重书本面前发起呆来。一手端着一杯散发着蓝莓香味的花草茶,机械地大口吞咽着尝试散去自己嘴里的烟味。这种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记得一会儿赵莫晚醒来了,是要给她一个早安吻的。他可不想她被烟味熏到。
随便地抽出一本美国心理学家斯腾伯格的“爱情三角理论”,兰泽费力地读起了这本学术味道颇浓的英文期刊,刚刚还阴郁的脸色一点点地开始好转。
和大部分的法国人一样,兰泽一直都对自己的母语有着最崇高的赞美情节,而对英语,特别是美国佬那口几百年前的英语用法,感到骨子里地又优越感。虽然算得上都源自于拉丁文,但是现代语言来说法语和意大利,西班牙语;英语和德语的相似性更多。所以许久没有接触过这么书面化英语的兰泽吃了不少苦头,甚至一边看一边翻看着网络字典,才勉强看懂了大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他想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答案。
终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兰泽拿出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
对方在铃声响起的时候就接了起来,语气却丝毫没有动作的急促:“您好。”
“你可以回来了。我有事情交给你和莫森做。通知李让他交接一下手里的东西,三天之内赶回巴黎。另外一个位置的人选已经定了,需要你们来考核。”
“…遵命。”小小地停顿了一下,有些沙哑的女声听起来疲惫无比,但是在听到这一番命令之后语气里多了几分明快。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兰泽补充道。
“……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下来。
那头的丽娜看着很快被挂断的电话,苦笑着放下手机,这才重新拿起纱布,继续吃力地用左手包扎着右手臂上的伤口。长约十厘米,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淌着血,流出来的深色血迹证明这是中毒的症状。莫森依旧像往常一样站在一旁像个门神一样保护着丽娜,避免她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再次遭到伏击。——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没有能力抗住再一次的“训练”。
他们来到这片亚马逊丛林也不过几个星期,但是一直以来几乎战无不胜的丽娜却已经大大小小受伤了无数次。虽然知道这是她近乎于自虐的惩罚自己的方式,莫森还是很担心。他们四个人,合作默契,完成了大大小小无数次任务。哪怕斗嘴吵架,却从没有因此而耽误过正事。莫森从来没有那样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是归属于什么地方的,只除了这个小小的四人组。只是如今她们分散各处,甚至天人永隔,连一直以来最意志坚定的丽娜都颓废至此,他第一次为自己的未来感到了迷惘和不安。
“莫森。”明明在接那个电话之前已经很久不曾说话,丽娜的嗓子却沙哑得厉害。这些天哪怕受过再重的伤,她也不曾痛呼过一声。
高大的身影低下身,靠近缩在这个洞窟角落里的女人身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主人要我们回去了。你准备好了吗?”
语气是他熟悉而陌生的笃定和命令。
莫森突然就这样红了眼。他很快又站了起来,回到刚才的位置,没有回头看向丽娜,低低地说:
“当然,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在这个几乎看不到白天和黑夜变幻的丛林之中,莫森终于再一次感觉到了阳光的温暖。
他想,他们的队长回来了,真好。
能够继续和她一起工作,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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