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江正使的女儿丢了?”圣林后宫,一身绯衣的艾珏若有所思的看着九霄“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九霄恭敬的回道“是张大人。”
“她在何处?”艾珏自从大婚后,甚少和张韵芝单独见过面,一来虽然她是自愿留在圣林帮自己,但是毕竟是个年轻的女子,艾珏还不想引得女帝卓橦多疑,如今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能够诞下一个孩子,所以在圣眷仍宠的现下,任何引得自己有危险的事都不做。而自己和张韵芝的关系如果被有心之人抓住做了文章,那么对自己的地位巩固百害而无一利。
“张大人已经走了,说一有最新的线索就会禀告殿下。”九霄说道。
艾珏眼神一黯,手一挥“知道了,你下去吧,有任何消息抓紧秉知本宫。”
九霄退下后,后殿里只留下春觉一人。
看着艾珏不明,素来知道他心事的春觉不由想劝艾珏“主子,不如召张大人进宫,其实说来,张大人现在也算是主子的事务总管官,见一见,也不违背旧例。”
艾珏轻轻摇摇头,想起几日前凤君似真似假的玩笑话,说要帮自己才名远播的属官挑一个世家出身的正夫的话,不由满心苦涩,如果自己不再打算一二,那么张韵芝的身边就会被宫内各个别有用心的人塞上他们的眼线,既然这样,不如自己…..他转脸看向春觉,神色一片复杂难明。
“主子。”春觉被他看的有些心里惊悚,又觉得他的目光凄凉无奈。
“春觉。”艾珏低低喊了自己身边最为贴心的侍从,只觉得自己的嗓子里仿佛塞了一团棉花,良久他微微闭上眼睛,说道“你愿不愿意,愿不愿嫁给,嫁给张韵芝。”
春觉惊吓莫名,扑通一声跪下颤抖着声音说道“主子,主子,奴才不敢。”
艾珏叹息道,“春觉,你莫觉得我是试探于你,我是真心这么说,你抬起头看着我。”他不再说本宫,而是仿佛他们小时那样称呼,直接说我。
春觉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他战战兢兢得抬起头,看着自小服侍得主人,只听艾珏说道“春觉,你和九霄都是自小就服侍我的,这么多年,我们名为主仆,其实,我心底拿你们当做兄弟,你们既然跟了我一起来到圣林,自此后生死和我悬于一线,我生,你们生,我死你们死,我们三人在后宫这样得地方生活多年,到底几多辛苦,我想,你们也都清楚。”
春觉哽咽道“主子有多不容易,奴才们都看在眼里。”
艾珏摩挲着他的头发,叹道“春觉,在这偌大的后宫里,不进,就会被人踩在脚下,到最后,连尸骨也找不到,你还记得我母帝的隋侧君么?”
春觉点头道“记得,隋侧君当年在陛下的后宫中被誉为第一美人。”
艾珏自嘲道“是啊,当年他一曲霓裳舞曲,倾贯整个米罗后宫,更是我母帝的第一宠君,可是,后来,你记得我们再见到他时,他是什么模样吗?”
春觉苦涩道“记得,那年冬天,奴才跟着主子去观音阁,隋侧君穿了一件白色破皮裘,披散着头发从寒梅殿里跑了出来,赤着脚,没有人敢拦着,后来,”春觉哽咽道“后来,隋侧君从城楼跳了下去。”
一时,两个人都想起那个血色黄昏,那个惨烈的仿佛扑火的飞蛾决绝而死的美丽男子,当时整个皇宫都说他是因为受不了女儿的死而得了失心疯,可是,真实得情况是这样吗?
艾珏眼神深邃锐利,虽然是多年前的事情,但是如今想来,不过是后宫中所有君位的一次联手罢了,隋侧君一入宫就得了女帝圣宠,一年内诞下皇女不算,更使得女帝当时君心迷恋,醉酒后和几个重臣狂言要立他生的女儿为太女,这才引得整个后宫中的君位同仇敌忾。
“春觉,我们日后绝对不要像他那么可怜。”艾珏低语。
声音虽然小,但是,春觉听的很清楚,他想起可怜隋侧君的所有陪侍,因为看护不利被仗责而死,不由心下打了个寒颤。
“春觉,”艾珏看过来的眼神坚定,春觉瞪大了眼“你要做本宫的手,做本宫的眼,做本宫的利剑,你明白吗?”
被自己的主子这样的信任,这样的托付,春觉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眼睛热热的,他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哽咽道“奴才明白了,只要是主子的意愿,哪怕让奴才化骨成灰,奴才也在所不惜。”
且不说后宫中,艾珏如何布局日后所谋重大,只说那花郎和红袖分开后,虽然一路跑了出去,可是心里到底忐忑不安,越离和那些人约定的地点越近,他心里的惶恐就越巨,离约定地点还有一条街的时候,花郎看见路边自己素来常去脂粉的一家脂粉店,那家看店的老板也是个好卖弄风情的鳏夫,想了一下,花郎走了进去,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单身一人,他再去不远处的旧衣店买了身旧衣,换好后,镇定的走进了如春酒楼。
如春酒楼二楼雅座里等着他的紫衣女子见他居然一个人空手进来,狭长的眼眸里一片阴鹫“我的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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