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不会做这种事!”路颜低吼出声。睍莼璩晓
黎井笙擒住她挥舞上来的手,明明白白的看到她眼中不肯面对现实的眼泪。
他如何不明白,这件事情是他们每个人都不得不面对的!
“你可以不相信,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证据一点一点摆在你面前——”
残忍的话吐在路颜耳朵中,她慌乱的挥开他,拼命摇头,“不要!我不要——我不信你!你一直都在骗我!攴”
“路颜!”他手上用力,捏住她的肩膀,顾不上会不会弄痛她,只是用尽全力将她拥进怀里,“我没有骗你!从头到尾我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
路颜猛然推开他,怒瞪着他,“所以……他害了你失去那些东西,你就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他是么!在他的车子上做手脚!让他去死!是不是!”
黎井笙怔住遛。
她面对了这个事实,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质问。
有些话,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却没有一点用!
“是不是!?”路颜看着他,又问。
黎井笙皱着眉头,终于道:“是!那天是我让华扬在你父亲的车子上做了手脚,这件事情,从十年前我就想做了……”
“你……是你……”
路颜挥拳狠狠砸在他身上,“是你!是你害死他!我要杀了你!”
她的嘴唇被咬的发白,绝望沾染着一对黑白分明的瞳眸。
黎井笙眼中亦是心痛,他一边努力想办法让她在他怀里安定下来,一方面心里却也跟着抽.搐疼痛。
多年的计划,在那一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用同样的方法,将痛苦加诸在路擎天身上,却在最后一刻,他后悔了。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这样做了,将会有更让他后悔的事情发生。
就比如现在,在他怀中,几近疯狂的女人对他的怨恨。
可是,他的后悔却并没有能够阻止得事情的发生!
路颜发狠的咬上他的手臂,疼痛一时间蔓延到四肢百骸,而后变得麻木,黎井笙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没有感觉的生物,唯有心里,那片柔软的地带越来越痛。
痛的无法呼吸。
路颜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然将他推开,把手边能碰到的东西全扔在他身上。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砰——”
桌子上的食盒被砸在门框,柔软粘腻的粽糕洒出来,蜂蜜和白糖的甜味四溢,却无法遮盖屋子里浓烈的仇恨气息。
她恨他,是真的恨!
黎井笙不做任何反抗,最终被关在门外也只是闭了闭眼睛,将身上的狼狈拨掉。
白色的休闲衫上还沾着那好闻的蜂蜜味道,甜。
他知道,接受这个事实不容易,他需要时间,路颜更需要。
房间里压抑的哭声像是撕扯他的利器,正一点一点,削骨刮皮。
-
“你怎么来了?”
黎井笙转身回客厅的时候,林算子坐在沙发上,默然的抽着烟。
看样子,是尾随黎井笙之后来的,而房间里的争吵,也早已尽数落进了他耳中。
“为什么没有全部告诉她?你让华扬去做了那件事,但是你又后悔了,那装置明明已经被你拆掉了。”林算子望着他。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黎井笙再不是十年前站在高楼之上,俯瞰脚下世界的那个黎井笙。
如今,他们想到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收进掌中,可黎井笙却在最不应该妥协的地方,改变了主意。
只因为一个人。
眼睛瞥到黎井笙肩头晕开的血色,林算子蹙起眉,那伤口像是被猫抓了一下,小,不深,血在白色的衣衫上溢出,仍旧触目惊心。
“阿笙你……受伤了?”
黎井笙叹一口气,走到林算子身边,坐下来,说:“不碍事。”
林算子撑起身子,语气有些急切,“明明不该你承受的,你为什么要抗!路擎天根本就不是你害死的!是莫耀迪动的手!”
黎井笙垂着眼眸,脸上似乎显得很是疲倦。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想。
“那一天莫耀迪能得手,也是因为我之前做了套,他只是把我拆了的东西又安回去了而已。”黎井笙淡淡说。
林算子有些愤愤不平,“所以你就要为他承担这些?荒唐!路颜要恨,也该恨他,不是你!”
黎井笙抬头,突然看着林算子,问他:“你知道当年七七在我的车上,他才多大么?”
“六岁。”他说,“纯洁的像张白纸的年纪。在车祸发生之前,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他只管开心的在后面笑。是我的无知无畏和那时的权利争夺将他害死了,当时……他笑得有多么灿烂,我抱着他看他一点一点停止呼吸的时候就有多痛苦。而莫耀迪的痛,不会比我少!”
林算子咬着牙齿,最后一拳头狠狠砸在面前的桌子上……
-
一整个晚上,黎井笙守在路颜的房门外,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睡着了。
张云早起出门看到他,吓了一跳。
他身上,白色的衣衫上,满是狼狈,肩头的血液结疤,变成了暗红色,下摆皱得不成样子,肚子上似乎还有一些淡黄色的凝固物,像是……蜂蜜?样子还是英俊,只是头发未做打理,乱蓬蓬的短发,微卷着。
张云奇怪,平时穿着讲究的黎先生,怎么这副模样睡在外面。
以前,也有过路颜将黎井笙从房间里轰出来的经历,可是这一次,张云看出来,情况不太一样。
她小心的从黎井笙身边走过,想拿一条毛毯过来给他盖上,走动时的细微动作还是将未能熟睡的男人惊醒了。
黎井笙皱着眉,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到窗外已是一片清明,阴冷中,似乎还漂了几点雨水。
他猛然抬手看了看手表,七点五十六分。
又回头看身后的房门,还是紧闭着。
“先生,您醒了?”张云小心的问候着。
黎井笙问:“太太出门了么?”
张云道:“还没有。”
黎井笙显然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全身每个关节都在作响。
“准备一件干净的衣服,我先去洗个澡。”“是。”张云连忙去准备。
黎井笙到客房的浴室脱下被折腾了一晚上的衣服,洗过澡,清理了一下伤口,再出门时,看到路颜的房门大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黎井笙厉声问张云。
张云被喝,惊了一下,忙道:“太太她……她刚刚去上班了!”
黎井笙阴沉着脸,打电.话给阿虎,“到哪了?”
阿虎看了看后车镜中戴着墨镜、深情冷然的路颜,压低了声音说:“刚出门。”
黎井笙这才揉了揉发胀的额角,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紧张了。
松弛了身体,有电.话进来,是公司助理办公室的号码,今天早上有一个重要的会要开。
他淡淡地对阿虎说:“记住随时告诉我她的行踪。”便挂了电.话。
雨越下越大,在天际形成一道帷幕,隔绝了山前丽人的风景。
-
御擎。
公司有些热闹,黎井笙进了电梯时,助理送来一只小盒,说:“董事长,生日快乐。”
黎井笙才恍然意识到,今天是他的生日。
三十一岁,显然在外人看来,他已经拥有了很多东西。事业,佳人,名利,地位,样样不在话下。
含羞的助理,为了这份礼物已经准备了好几天,对于这个冷俊的上司,旁人是既爱又畏,在这种日子,讨好的人自然有不少。
黎井笙淡淡的看了一眼,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这两个字如同恩赐,助理欢喜的退在他身后,心花怒放着。
黎井笙却又想到昨天那个口口声声说恨他的女人,终是无声叹息。
同一时间在蒋氏,路颜双眼红肿,只能靠墨镜来遮掩,吴箐在她到达公司的第一时间,到她身边报备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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