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谢谢老师(1/1)

东方煜在酒精的熏陶和玫芳的那双多情目光浸染下,晕乎晕乎地下着楼梯的台阶,完全沉浸在飞思中。他自我陶醉,自鸣得意着,慨叹世上的事,千变万化,有几分是在可控之中,谁曾料想这茬子事儿,竟是这样的有了结果,让人不觉有几分无奈,真可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

转眼出得楼来,他被一阵凉风吹拂着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儿从头到脚是透心的凉,似乎有了几分清醒,刚才的晕乎顿时无影无踪。他不觉心生一种莫名的惆怅情绪来,想到楼上的玫芳,本能地回望着姜涛居住的那栋楼,并聚集那扇仍旧亮着灯光的窗子,猜想此时究竟在做着什么。

想到刚才自己背着一团烂泥的姜涛,完全是人事不知,这样一个男人,急火攻心的女人还能在他身上做些什么,脑海一片眩晕,哪个能知,谁又知晓。虽说无法猜想俩人可能演绎什么,但他的情绪在酒精的刺激下变得越发糟糕,惆怅、失落,整个人没着没落,似有万千蚂蚁在身上爬挠撕咬,迫切地想冲进房间一看究竟。

然而,他没有这个勇气,只有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向前,再向前。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东方煜一时半会儿没有把握状况,盯着天花板发楞。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虽说没有直接照在床上,却距离床铺咫尺之远,身心都是暖烘烘的。今天,无疑是一个晴好的天气,可是,他的兴致仍然提及不上来,总觉得整个身体被什么东西笼罩在半透明的物体里透不过气儿来。他勉强靠将起来,打算抽上一枝烟,整理一下思绪,然后再起床。却在爬起来的过程中不经意打了个响嗝来,他顿觉整个空气里充满了酒气。唉,昨晚,那个酒实喝得实在是太多了,肚子里的酒精直到现在也没有彻底地排解掉。这酒啊,真是个令人生厌,又无法舍弃的,干吗喝了那么多的酒啊,全身的胀痛,提不起精神来,真是不划算。噢,想起来了,玫芳,还有姜涛,是啊,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可爱又可恨的女人,为了这个女人能够顺利献身,他拼着老命同姜涛撂杯子,哥俩好啊,三星高照,哥俩好啊,三桃园啊,四季财啊,五魁首啊,六六顺啊,七个巧啊,八匹马啊,九连环啊,满堂红……,反正最后是云里雾里。但却不知昨晚究竟是如何的演绎,玫芳是否得手,他忽然感觉自己成了皮条客。

一个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就这样表现出对一个男人施虐的心理,并且,是自己一手促成,这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儿。现在,什么都不用去想了,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一切皆枉然。虽然希望昨晚什么事儿也没有,那么多的酒,不省人事的,凭借男人的直觉,大多也应该没有事儿的,玫芳什么事儿没有办成,他无法想象玫芳有实际的有效的操作,可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希望,更多不都是失望嘛。

然而,他无法直接打探过问,一切只有在被动中等待,没有实际的有效的操作是最好的,不说是玫芳希望的,但肯定是他巴不得的。无论是怎样的一种等待,对于他来说,都是精神上的煎熬,也是肢体上的摧残。他发觉自己的个性不适合在情场上周旋,骨子里还是属于重感情型的,在男女游戏博弈的过程中,总是被情感纠结撕扯着,无法玩世不恭,不能用平常心态看待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在同前妻、乔丽、诗慧的周旋中,都有着同样的体会和感受,一直感觉很累。他知道,男人不可能同时拥有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可是,他却在同女人的接触过程中希望拥有着。这就是他的短命之处,他的节点。他知道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有着这样的心理情结,因而,他十分佩服能够在众多女人中间游刃有余的男人,拿得起,放得下,剩下的是潇洒和浪漫。不论怎么说,他总算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至于结果如何不是他的事,他不可能手把手地扶持到位,眼睁睁地盯着他俩嘿咻扬气的。内心依旧是纠结着,情绪依然是波动的,但还是没有忘记从心底舒展出来一口气,汰去体内的杂质和污秽,弘扬一种正义气势来,那情形真有壮士断臂般的气势、霸王别姬般的豪迈。

随着这种气势演绎,他的忧患很快有了明确的信息,他正准备起床时,电话玲响了。他一看,见是玫芳,第一个反应不是即刻接通了它,而是盯着这个号码发楞,半晌也没有摁下去。那一瞬间,他脑海中翻腾着,万千思绪迸发而出。他在乎电话内容和结果了,生怕按下了键钮,获得的不是他希望的结果。因而,他需要屏息静气,需要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需要有个相对平缓的心理氛围,可是,他努力克制着,却无法真正做到,越是想做到,越是心潮澎湃,无从把持,他始终在想,电话那头的那个女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又是什么样的表情,将会向他透露一种什么样的讯息,是眉飞色舞地眩耀,还是愁眉苦脸地哭述,抑或是别的什么无法猜想的情形。他无法想象将会是一种什么的情形,总之,眼前浮现出来的是似乎已经濒临破碎的女人形象,这也是他最希望的形象。

“东方煜老师,”电话那头是清脆嘹亮的女声,“谢谢,谢谢您啊!”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话时,电话那头早已挂断。“谢谢,谢谢您啊!”这,这是什么意思啊,他恍惚着,但不论是什么意思,他的身体有了直接性的反应,他被撂在了床上,并且身体顺着床头滑落下去。他没了一点起床的气力,失落、惆怅到了极点,完了,一切都完了,他所担心的,所禁忌的,一个男人内心深处滞留的肮脏也好,龌龊也罢,完全反映到身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