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王斌是想着把刘文峰投桃报李的那一把铜钱拿出来,为得就是让他老爹王长贵高兴高兴。可是,在听完了王长贵问询这一把铜钱的来源时,却把刚塞了满嘴巴菜肴的他给一下子噎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是好。
对于这一把铜钱的真实来源,王斌是不敢向王长贵面前说出来的,因为凭借着他留存的记忆,得知王长贵一向对他家教极严,同时,对于自身也是要求极高,正所谓:人穷志不穷吧,有胳膊有腿的,嗟来之食,那是不能够收下滴。
不仅如此,对于赌博,王长贵也是深恶痛疾之的。因为在王斌很小的时候,若不是王长贵贪恋赌博,把十几亩的良田给输掉,他们的家境也不会如此惨淡。自那以后,王长贵便改掉了赌博的恶习,老实本分地在刘员外家做起了十几年的长工。
处在犹豫不决状态之中的王斌,正在四处着要不要告诉王长贵,这一把铜钱是刘文峰跟刘文才打赌赢来分给他的。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他们家的篱笆院门“砰啪”一下,被人从外边使劲的推开了,紧接着,就篱笆院内就传来了吧嗒吧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听越清晰。
还未等处在举棋不定之中的王斌反应过来,就听到茅草屋外传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少年,问询声:“请,请问,傻,傻蛋兄弟,你,你在家里么?”
被那茅草屋外的少年一嗓子的问询声给惊醒了的王斌,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刘文峰,让迟迟不敢做决定到底说还是不说的他,一下子就慌了神,很是知趣地低下了头去,不敢再看坐在一旁阴沉着一张黑脸的王长贵。
坐在旁侧的王长贵听到茅草屋外传来了一个少年的问话声后,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向了门外的来人,方才还阴沉着脸呢,在看到了所来之人后,立马面色就变得和善了起来。
“咦,这不是镇山家的二郎文峰么?你来找我家小斌干什么来了啊?文峰啊,我家小斌可是个老实人,从来不在外边惹是生非的,要是我小斌哪里惹到文峰你了,我在这里替我家小斌给文峰你陪个不是,你就不要找我们家小斌的麻烦了啊。
“文峰呐,你是不知道啊,咱们两家往上数个四五辈的话,还是很近的远门亲戚的。这要是论起辈分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叔呢。
“叔在这里都给你说了那么多的好话了,你和你的那帮小兄弟可不能够欺负你傻蛋兄弟啊,就算叔在这里求你了。”从木凳上站起身来的王长贵,不等疾步而行的刘文峰走到跟前,他就一边拱着手,一边套起了近乎,低声下气地说道。
看到自己的老爹王长贵这个快四十岁的大人了,竟然卑躬屈膝地给一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说话,这让王斌顿脸上无光,两侧的脸颊红彤彤热辣辣的。
但是,这刘文峰家里可是他们刘家除了刘员外家数得上号的大户,他父亲是在县城里头开布庄的,听说都已经发展到在县城各处开了三家分店了,大有开布庄连锁店把整个县城布匹生意垄断的节奏。
面对这么一个商贾之家的公子哥,王斌觉得他们这个家徒四壁的小门小户自然是招惹不起的,即便是老爹在一旁好言好语地赔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够使如坐针毡一般地老老实实地坐在木凳上,一言不发,请观其变。
对于刘文峰的来意,王斌还没有吃准,加上王长贵又是如此地殷勤,他在心里除了隐隐然升腾起了愤怒之感外,还感觉到了有那么几丝的害怕,生怕刘文峰这么着急忙慌地来到他们家中,是专门向他来讨要那五六十文钱来了。
一想到这里,王斌的心里就“咯噔”一声,额头上就直冒冷汗,浑身打颤,两腿发抖。总之,是害怕对于这个突然出来的刘文峰,他感到心虚和害怕。
迈着大步走到茅草屋里的刘文峰,背着一只用丝绸质地缝合的书包,没有往里面走的太深,就站定在茅草屋的门口处,在深呼吸了片刻的功夫,待呼吸平稳了之后,看向身前迎接上来的王长贵,以及坐在饭桌旁边一脸苦色的王斌他们父子二人时,却是笑嘻嘻的样子,不像是来找事的,倒是向来报喜事的。
“长贵叔,您看您方才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您问问我傻蛋兄弟,你什么时候欺负过他,都是刘文才那帮小子见到了傻蛋兄弟就时常欺负几下,我要是碰见了还为傻蛋兄弟打抱不平了好几回呢。
“长贵叔,你都说了咱们都是远门亲戚,既然咱们两家都是亲戚了,那就更不可能欺负傻蛋兄弟了。”理顺了气息的刘文峰,当即就面朝着站在他身前点头哈腰的王长贵,觉得有些不太自在,当即摆出了一副晚辈拜见长辈的架势,一边鞠着躬,一边恭敬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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