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黄知贵摇头道:“我们不但不是拉鬼方下水,而且还是给予你们改变命运的机会。易洞主,实不相瞒,如今的秦军,早已不是当年南征北战的大秦铁骑,更没了曾经的战斗力。安邑道本有五万近卫军,但是往西北抽调了将近一半,如今在安邑的卫所军不到三万人,加上各州州军和禁卫军,满打满算不过五万兵力而已。”
易谷思笑道:“你们黄家有多少人马?”
“不计其数!”黄知贵毫不犹豫道。
简忽皱起眉头,易谷思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显然觉得荒谬无比。
“两位洞主或许不相信。”黄知贵笑道:“但是黄某所言,却没有一句虚言。两位或许以为我们黄家只有玉锁湖两座岛上的三千人,这只有官府那些愚蠢的家伙才会这样以为。”
易谷思不客气地道:“虽然我们住在大祁蒙山,但也并非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据我所知,除了玉锁湖,你们黄家已经无处容身,当初那些与你们黄家有牵连的人,都早已经与你们划清界限,我不知道你所说的不计其数,从何而来?”
黄知贵莫测高深一笑,才袖中取出一锭金元宝,金光灿灿,简忽和易谷思对视一眼,黄知贵已经道:“两位洞主想必知道,当年瀛元起兵,一度粮马耗竭,如果不是我黄家资助于他,何来这大秦天下?争雄天下,争得就是谁的钱粮多,钱粮多,自然兵马就多,再有运筹帷幄的谋士和纵横沙场的猛将齐聚明主麾下,天下自然是唾手可得。”
易谷思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金子可以变成兵马?”
“对于大部分的兵士来说,他们拼命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能吃饱肚子,立下军功,获得赏赐。”黄知贵平静道:“粮食,我们黄家不缺,钱财,那就更不缺。我们黄家在大秦之前,就是安邑的豪族,如今二十年过去,家资又何止千万?有了这些,便可以招兵买马,很快就会兵强马壮。”
简忽皱眉道:“黄达客,据我所知,你们的家资,似乎都被官府查封了!”
“被查封的,九牛一毛而已。”黄知贵哈哈笑道:“而且两位洞主也知道,留在太原那边的家产,是些什么?是房产,是地产,是商铺,那些都是死物,官府移不动也挪不动,就算他想将那些变成钱财,我可以保证,在他们还没有完全理出我们黄家的家产之前,那些东西必然会再次回到我们的手中。”
易谷思斜视黄知贵,淡淡道:“你是想用金子了来与我们结盟?”
黄知贵脸色顿时变色,霍然起身,冷笑道:“易洞主,我与简洞主言谈之时,得知易洞主是鬼方的铁骨英雄,从来都是以族人的利益为先。黄某自己不是英雄,但是钦佩英雄,来时的路上,心情激动,一直想着与易洞主这样的英雄好汉把酒言欢,但是易洞主这话,让黄某好生失望!”
易谷思顿时显出疑惑之色,不知道黄知贵先前一直笑容可亲,怎会突然变的如此激愤。
简忽起身道:“黄达客,易谷思素来这副脾性,但却是个好人,你……!”
黄知贵摇头道:“我与你们结盟,是将你们当成平起平坐的英雄,我知道鬼方人素来爱惜尊严,所以对于你们,我不敢有丝毫的轻贱。我说以金钱招兵买马,绝非是说要以金钱招收你们,如果你们能够轻易用金钱就能收买,黄某也不会亲自跑这一趟。”
易谷思此时被黄知贵搞的头脑有些懵,一时不知道这黄知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到易谷思神情,黄知贵终于叹道:“易洞主,你若不想让你的族人时刻担心缺衣少粮,你若想让你的族人活得像普通人,那么如今就是最好的时机。卫所军已经多年没有打过仗,屯守卫所,看似每日训练,实则大都是没有经过实战的无能之辈,当初西梁人侵入西北,从安逸抽调两万兵力增援西北,被打的一塌糊涂,溃不成军,整个安邑真正可以作战的力量,只有总督的禁卫军,但是区区五千禁卫军,何足道哉,破灭这几千人,只是朝夕间的事情。”
易谷思皱眉道:“大话不要说。禁卫军是总督的亲兵护卫,虽然只有五千人,但是如果正面作战,我想不出安邑有谁是他们的对手。”
黄知贵笑道:“我知道易洞主不会相信,但是你可以静观其变。安邑很快就会变天,如今大战在即,只要我们击败禁卫军,安邑便会有无数人望背而投,我可以向你保证,很快,安邑各处城头,将会飘着我们的‘黄’字旗。我只愿易洞主顺时而动,到时候你我之间能够共进退,黄某保证,只要鬼方人助我黄家攻破太原城,到时候安邑六州,你们可以任选一座州城作为你们的栖身之所。”
易谷思和简忽忽视一眼,眼中都是显出匪夷所思之色,只觉得黄知贵真是有些异想天开,如今黄家被围困在玉锁湖,朝不保夕,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此人却在侃侃而言,声称要进攻太原府城,这当真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黄知贵看出二人眼中的怀疑之色,笑道:“黄某会继续派人打听鬼主的下落,若有机会,定会救出鬼主。如果实在不成,到时候咱们攻破太原城后,你们必然可以找到鬼主。”向外面指了指,“黄某此番带来一些粮食,还有一些兵器,粮食应该可以撑到攻打太原城的时候,至若兵器,两位洞主可以配给你们,兵器无法运送太多,只有一部分,等到真正出兵之时,黄某会给你们带来更多的资助。”
“你们如何能将粮食运到这里来?”易谷思惊讶道:“兵器沿途禁运,你们是从何处运来?”
黄知贵微笑道:“两位洞主应该相信我们黄家有这个能力。有钱能使鬼推磨,而我们黄家积攒二十年,钱财足以让我们做许多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两位洞主大可考虑一下,是愿意永远受制于人,还是带着你们的族人堂堂正正地做人,你们现在不用给我答复,等到太原府总督禁卫军覆灭之日,两位再给我答案。”他拿起酒碗,一饮而尽,笑道:“果然是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