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待凌霜躺下,这才起身过去接过药方子,道:“谢谢大夫了!”
徐大夫摆手道:“分内之事,用不着谢。不过金针刚刚施辽完毕,这位姑娘身体可能暂时还没有气力,难以动弹,大人还是派一个人在旁边看着。”背起药箱,拱手道:“告辞告辞。记着,千万别忘记吃药,这几味药价钱倒不便宜,三个月下来很要花上一笔银子,不过想要这位姑娘康复,这银子可不能省。别看今日诊疗顺利,这病一旦动了忧思,又不能按时用药,随时都会复发,而且这种病一旦复发起来,那就危险得紧,绝不会像今日这般顺利医治了。”
楚欢取了一锭银子塞进徐大夫手中,道:“大夫,这是诊金,今日可多谢你了。”
大夫忙道:“用不了这么多。”楚欢坚持要他收下,徐大夫才道:“既然如此,你让一个人随我去取药,我那里有这些药卖,做事要有规矩,诊金不是胡收的,这多余的银钱,足够半个月的药材,你让人随我去取来!”
楚欢见这徐大夫如此,医术不但很高,而且人品也极好,肃然起敬,当下也不坚持,陪着徐大夫出了门,让白瞎子送徐大夫回去,顺便取药材回来,送出门去,这才向王甫道:“王署头,今天多亏了你,改日再谢你!”
王甫忙道:“大人说哪里话,你这边有事能想起卑职,那是卑职脸上有光,说明大人将我王甫当成自己人看。”拱手道:“大人若是还有吩咐,尽管派人去召唤一声,就隔了两条街,一个招呼,人手足够。”抬头看看天色已晚,知道接下来也没什么大事,恭敬道:“大人早些歇息,卑职先告辞了!”
等王甫离开,孙子空才矮着身子小心翼翼道:“师……唔,大人,我就在大门口等着白老大回来,我懂得熬药,药材取回来,我去熬药!”
楚欢知道今夜孙子空也算是出了力,见他衣衫满是污渍,今日刚到京城,到现在还不曾歇息,脸上满是疲惫之态,眼中甚至还布满血丝,微一沉吟,终于道:“等白老大回来,告诉他一声,你们若是愿意和我受苦,尽管留下来帮着我就是。反正跟着我现在也不能大富大贵,但是有我一口吃的,也不会少你们的就是。”
孙子空欣喜万分,楚欢也不等他啰嗦,便自回去,轻步进了凌霜房内,屋内灯火闪动,楚欢靠近床边,见到凌霜水汪汪的眼睛睁着,正看着自己,温柔一笑,问道:“凌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凌霜轻声道:“奴婢……奴婢没事,老爷,今天……今天是我牵累你……!”
“莫说这话!”楚欢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轻声道:“凌霜,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这些日子你在府里,是我冷落了你,连你患了疾病都不知道,这是我的疏忽。”
他现在想想,凌霜这一阵子的遭遇,注定了这场病是免不了的。
在云山府的时候,争夺花魁,那就是步入深渊,楚欢只觉得凌霜从那个时候开始心中就已经开始充满了惊恐害怕,此后虽然从云山府被救出,但是躲躲藏藏好一阵子,这一阵子凌霜的心理压力自然不小,哪怕是最后到了自己这边,每日里也是小心翼翼,自己也没有什么关心的话语,而凌霜心中一直存着心思,又加上早起晚睡,操劳家务,虽然家中只是两个人,但是凌霜每天都会将家中桌椅细细擦洗,却也是劳累过度,心理和身体的双重透支,才让凌霜突然晕倒。
凌霜听楚欢突然这般说,有些惊讶,立刻道:“老爷,这……这与你无关,是奴婢自己没用……!”
楚欢笑了笑,但是脸上还是带着一丝惭愧之色,自己平时如果多注意一些,或许就能早些察觉凌霜身体有异了。
楚欢坐在椅子上,屋内沉寂了一阵,楚欢终于再次问道:“凌霜,你还有亲人吗?大夫说你脾肺受损,脾主思,肺主悲,你是否心中在思念什么?又为何悲伤?”顿了顿,道:“若是不方便说,可以不说,不过我觉得有些东西憋在心中对你不好,我早就说过,你可以将我当成你的朋友,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或许有些话说出来,会舒服很多!”
凌霜听楚欢这样说,神情黯然起来,半晌过后,才轻声道:“奴婢记得……还有一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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