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首位的骑兵剑眉星目,形容端正,眉眼间略带南国特有的精致俊秀的痕迹,并不是多么出彩的容貌,却和这一身银甲白衣犹为相称,腰上缀着红缨和玉牌,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很有些意气风发的味道。
整个车队站在外面的、可以称为主子的,只有傅如歌一人,而车内没有丝毫动静,车夫侍女更是没有任何要向里面通传消息的意思,傅如歌顿时苦了一张脸。
难道要她来接客……啊呸!是接待这一队人马?但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等等!银甲白衣红缨?这是王宫禁卫军的装扮,而眼前这个禁卫军小队长……容貌周正、眉眼俊秀,二十出头的年纪——王后心腹,左青丘。
按理来说,后宫不得干政是每个王室的规矩,但事有万一,总有那么几年、总有那么几个王室、总有那么一些手腕强横的后妃,做了干政的事情。
现在的大禹国王太后闵曦兰就是当世典型代表之一。
闵家祖先是大禹国开国将军之一,又兼之政治嗅觉敏锐、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大禹国历经多少代望族兴衰,闵家不仅逐渐站稳了脚跟,更是出了好几个王后。
而这一代闵家家主的嫡女闵曦兰,无疑是这么多个闵氏王后之中,手腕最阴毒狠辣的一个。
在闵曦兰并没有生下儿子之前,在她掌权上一任九皇子后宫的时候,闵曦兰愣是没让后宫之中出现一个存活的皇子。
九皇子无子的困局,直到荣贵妃在前任九皇子的千百般保护之下,生下了慕容遥,才被打破。
只可惜,荣贵妃最后也没有得到什么好结局。
更兼之闵家权势滔天,他们早已习惯了九皇子的退缩,习惯了自家人在朝政上指手画脚。以母族为凭依,闵曦兰行事越发不堪。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身为王太后闵曦兰心腹的左青丘都应该被划分到傅如歌敌人的位置上。
对待敌人,自然要像寒冬一般冷酷无情。
傅如歌抿了抿嘴,看着这个英姿勃发的男子,嘴角缓缓勾起,清秀的面容上溢出丝丝的冷意,慵懒道:“站住。”
一直跟在傅如歌身后、随时准备支援的侍女一听傅如歌的声音,立即往前靠了靠,笑眯眯地扶着傅如歌,甘当绿叶,歪着脑袋看着傅如歌,神情天真又娇憨:“小姐,怎么这一路上都没遇见谁阻拦,到了王城,却竟然遇见了……”
侍女的声音清脆温柔,带着满满的困惑的嫌弃,一句话最后几个字暧昧消音,不动声色地羞辱了禁卫军一把。
这是把气势迫人的禁卫军和拦路狗相比了。
傅如歌嗤笑一声,目光从左青丘的面上一扫而过,发现这个青年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微微挑眉,斥道:“让开!左侍卫长不知道这是谁的车架么?”
傅如歌骤然爆发的气势惊人,再加上这几天屈非特意把她往脾气不好、心思诡谲这方面塑造,气质一下子从和风细雨转变成凌厉暴虐,这么大的反差,让见惯了世面的左青丘也有些惊诧。
收回之前的轻视之心,左青丘左手按剑,朝着傅如歌微微鞠躬,道:“属下奉王令,前来迎接小姐。”
傅如歌眉眼微挑,靠着身后的侍女,抬起下巴,垂下眼睑,即使身量比左青丘要矮了一个头,做出俯视的模样却很是自然。
就像傅如歌平日里就是这样看人的一样。这不像是一个农家子出生的女子该有的姿态,更遑论傅如歌还曾经做过奴仆一般的下级食医……
左青丘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凝重,对上傅如歌清冷的眼睛,又自然地转开视线,朗声道:“属下禁卫军侍卫总长左青丘,前来迎接二皇子殿下回宫。”
守在边上的禁卫军本来就令行禁止,一点声响都没有,慕容逑车架这边,自从左青丘这一声之后,也没了声音,一时间整个官道之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傅如歌依旧懒懒地靠在侍女身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禁卫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约莫等了一刻钟,大马车之中才有了一些动静,两个侍女走下车,转身稳稳地扶着慕容逑下车,紧接着屈非也从马车之中跳下来,姿态潇洒非常。
傅如歌摆着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面肌都要抽筋了,见正主下来了,不露痕迹地轻出一口气,往他们的方向走了两步,借机做了个鬼脸,活动了下饱受摧残的面部肌肉。
眼见着傅如歌一秒钟打回原形,慕容逑嘴角抽搐,好在有侍女帮傅如歌尽职尽责地挡着,她这番变化并没有被禁卫军看见。
慕容逑由两个美貌的侍女簇拥着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左青丘,毫不掩饰面上的不屑:“侍卫总长?不过十天不见,没听见明城发生了什么大事啊,你——终于爬上了王太后的床了?”
左青丘属于闵家一派,王太后心腹的身份深入人心,难得的是,这位做事还不骄不躁,很是得慕容遥的欢心。
对于这样表面正义实际虚伪非常的人,慕容逑一向不喜,也从来不吝啬机会羞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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