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被你害死的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吗?”
杜老爷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杜宇成扯嘴笑了笑,也没再说话,低头吃了两口,就站起来了。“韵诗去哪里
了?”
杜宇成依旧是笑:“她的是您的女儿,您要是不知道她去哪里,我就更不会知道她去哪里了。”杜老爷子站起来,
走到他面前,道:“萧寒是我一手带大的,他的能力有多大,我比谁都清楚,你是扳不倒他的。”
“那爸爸你就帮我啊!我是您的亲儿子,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一直以来你不是也想把他除掉的吗?现在不就
是个机会吗?”
杜老爷子的脸色很是难看,狠狠的瞪了杜宇成一眼:“你在胡说什么?萧寒就像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会想着除
掉他!”
“儿子?如果萧伯伯知道萧寒有你这么一个爹,他一定会从地里钻出来的!”
杜老爷子的脸色剧变,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了,问:“你,你什么意思?”
杜宇成没有回答他,朝楼上走去。杜老爷子气得直喊:“站住,给我站住!”
杜宇成停下来,转头看向他,道:“爸爸,你不一直希望我们兄妹互相帮助的吗?真好,我们终于实现您的愿望
了,也不算是不孝子了。”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撺掇你妹妹的,你非要毁了她是不是?”
“小诗向来是个完美主义者,可偏偏在她最咋在乎的爱情上摔了一个大跟头,你说她那性子,她能咽得下这口气
吗?我不是在毁她,是在帮助她,倒是那个让她受伤的男人才是毁她的人,爸,你是最疼小诗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每天痛苦的生活吗?”
杜老爷子深呼吸一口,“我那么爱她,当然也希望她快乐幸福,可是萧寒不是会给她幸福的人。”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妹妹的头脑和心机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梁越还没有把车停好,于默推开车门就下来了,一脸严肃的朝屋里走去。
“怎么回事?”
岳翔站起来,“我父母去亲戚家了,我和陈骁正好出去办点事,家里就只有尚小姐和暖暖,等我们回来她们已经不
见了,行李箱虽然还在,但是衣服少了几件。”
于默拿出手机就要拨,岳翔一盆凉水浇了下来,“没用的,我们已经打过了。”
“她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你说的异常是指什么?流泪还是发呆?”
陈骁的话太过咄咄逼人,看向他的目光里也带着怒色,“那好,我告诉你,你家嫂子很正常,饭正常吃,觉照常
睡。如果不是你那个什么哥的突然来又突然走的,还留下一滩血迹,暖暖她每天过得都很开心。”
岳翔上前拦住陈骁,“都这个时候了,说这些做什么。”说完,转头看向于默,“抱歉,她太激动了。”
于默笑笑,“打扰你们了,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她们的。”
梁越跟在于默身边,问:“二少,五小姐会带着夫人去哪里?”
于默的眉头皱得死紧,“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他们会去越南。”
梁越一惊,“那要不要告诉少爷?”
于默摇摇头,“哥正在和查将军斡旋,告诉他嫂子的事只会让他担心,暂且什么也不要说。另外,她们上午刚离
开,应该走的不远,派人去机场车站看到人立即抓回来。”
白雪覆盖的后山,积雪深达膝盖处,一座孤独的木屋里闪烁着火光,舒暖穿得严严实实的呃,只露出了一张脸,坐
在火堆旁,小脸被火照得通红通红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尚铭抱着一捆柴火进来了,舒暖连忙站起来,“快过来烤烤火,冻坏了吧?”尚铭把柴火放到火
堆前,把冻得通红的手放在火焰上,笑道:“这些够一夜用的了,等到天亮了,我们就下山。”
舒暖点点头,有些担忧的道:“你二哥他们一定在机场车站派了人,就等着抓我们回去的,怎么办?”说完,见尚
铭不见一丝惊慌之色,想了一会儿,惊道:“小五,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尚铭笑了笑,说:“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带到哥身边的。”
维什正躺在床上报纸,房门被推开了,萧寒笑着走了进来。
维什连忙起身,“你的伤还没有好透,怎么就下床了?”
维什的枪伤在要害处,尚未恢复完全,动弹间压到了伤口,忍不住皱眉闷哼了一声。
萧寒扶着他躺下:“乖乖躺好。”
维什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啊,我看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多少年了。”
萧寒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瞎说什么,要是被沙曼嫂子听到又要和你闹了。”
维什想起那个弱起来似水,辣起来如火的女人,心里便泛起了一阵甜蜜,“不知道她在欧洲玩得好不好?”
萧寒调侃道:“肯定比你现在好。”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维什见他脸色严肃,问:“是不是有事?”
萧寒也没再隐瞒,“已经找到卡奇了,要不要见他最后一面。”
维什的神色瞬间就像是苍老了十岁,他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说:“不用了。”
又是一沉沉默过后,维什长叹了一口气,有些自嘲的道:“哎,卡奇跟了我三十年,就像是我的亲兄弟,我没有孩
子,我原本就想着把我拥有的一切给他的,可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心急,连这么点时间都等不及了。”
“一旦贪字如心头,多等一秒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煎熬。”
萧寒从病房里出来,刚坐到车上,就接到了项南的电话:“卡奇畏罪自杀了。”
萧寒也没多说,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项南走出来,看着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悠哉喝茶的人,吞了吞口水,道:“哥,来客人了。”“谁?”
“杜小姐。”
萧寒一愣,“她怎么在这里?”
杜韵诗已经把手机给夺了过去,“你以为我来做什么?”
萧寒语气立即严厉起来:“别胡闹了,赶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杜韵诗不恼反喜,“为什么不是我该来的地方,你是担心我,怕我被人害了?
萧寒不想和她多说,“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也没有开玩笑啊!”
杜韵诗刚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一阵枪响声,她惊得站起来,急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有枪响?你有没有受
伤?”
项南正在喝茶了,听了杜韵诗的喊叫,一口茶就那么呛在了喉咙里,他一步跳了过来,紧张问:“怎么回事?”
萧寒冷冷的看了眼被风影干掉的人,淡淡道:“没什么,让项南接电话。”
杜韵诗把电话给项南,项南立即问:“哥,没事吧?”
“没事,小喽啰而已。现在是七点,九点有一趟班机飞往C城的班机,送韵诗回去。”
不等项南回答便直接挂了电话。
项南郁闷的收了手机,扭头默不作声的皱眉看着杜韵诗,杜韵诗瞟了他一眼,笑道:“没用的,只要我不想离开这
里,谁也不能把我送走。”
项南立即哭丧着脸在她身边坐下:“杜小姐,我求求你了,你就别闹了,这里真的太危险了,刚才你也听到枪响声了吧?哥都武无暇自顾了,哪里还有时间管你啊!”
杜韵诗舒服的靠在沙发上,随手拿了一本杂志翻看着,“我又不是那娇滴滴的大小姐,无论是刀还是枪,哪样我不能拿啊?不用担心我,我自己会保护自己。”
项南劝得都要口吐白沫了,杜韵诗依旧纹丝不动的,他心里不得已有了计量,看来要送走这位难缠的神仙必须另想
他招了。
萧寒去了趟公司,再回到酒店的时候,已近十点了。他推开门进去,低头就看到了一双高跟鞋,他的眼皮跳了跳,
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还以为今晚见不到你了。”
杜韵诗从沙发上站起来,微笑的望着他。
萧寒沉着脸走进来了,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项南,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多吃了几颗安眠药,明天早上就醒了。”说着,就去脱他的外套,“我帮你放了洗澡水。”
萧寒避开她的手,也不看他径自走进卧室里。
“明天立刻离开这里。”
杜韵诗看着眼前被残酷关上门,只觉得心里又怒又气,对着门喊:“谁也别想左右我。”
萧寒抽出一支烟点燃,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心飘向了远方的人儿身上。
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那天醒来找不到他,她一定很着急吧?很伤心吧?
他从口袋里拿出钱夹,翻开,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笑得很明亮,眼睛弯弯的像是月牙儿。
他看得出神,手指抚上去,眼睛眉毛鼻子嘴巴,细细的摩挲着,好像这样抚摸着就能感觉到她皮肤的温暖一般。
他微微一笑,唇角间满溢着宠溺:“这样笑起来多好看,为什么喜欢绷着脸呢?”
杜韵诗回到自己的公寓,正舒服的泡着热水澡,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不想接,无奈手机跟她作对似的响个不
停,她不得不接下,笑着道:“爸爸。”
“无论你在哪里?赶快给我回来。”
“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谁又在你耳根子前说我什么坏话了?我是去工作。”
“没人说你坏话,是爸爸我心疼你,不忍心你受伤害。”
“放心,您女儿强大着呢,不会让人再伤害我的。我在洗澡,就不和您说了,改天打电话给你,我爱你,拜。”说
完,便挂了电话,然后自拍了一张笑脸,发给杜老爷子。
杜老爷子看着女儿的笑脸,心里只觉得又感慨又难受,“小诗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笑了。”
管家在一旁宽慰道:“老爷别太担心了,小姐聪明,不会吃亏的。”
杜老爷子长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管家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问:“老爷是担心他们会在一起?”
杜老爷子目光凛冽的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声,说:“我从没想过去伤自己女儿的心。”
萧寒正要上床休息,于默的电话打了过来。
“什么事?”
于默犹豫了片刻才道:“嫂子,不见了。”
萧寒晃了一下神儿,问:“你说什么?”
“小五和嫂子离开H城了。”
于默见萧寒没有回话,又道:“嫂子已经知道你在越南受伤的事情了,我想她们可能是去越南。”
萧寒的脸沉得厉害,冷声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天早上的事儿,一接到岳先生的电话我就派人去机场车站了,但是两天了并没有看到嫂子和小五。”
萧寒抿着唇闭上眼睛,额角上青筋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的凸着,他只冷冷的说了三个字,便挂了电话。
“继续找。”
萧寒郁闷的喝了一口酒,看了眼照片里笑靥如花的女人,只觉得心尖上的筋都剧烈的颤抖着。
“暖暖,暖暖,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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