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净看着她衣袂偏偏的离去,只觉胸内痛楚难当,喉间一甜,抬手一抹嘴,竟是刺眼的血红。
他咬牙暗道:“杜之恒,公冶宾,你二人得为吾儿陪葬!”
公冶宾见公冶澄出了书房,一路护送她回到长公主府中,在抵达之后,见公冶澄起步朝寝殿走去,想到窦净对他不善的态度,公冶宾跟在其后,最终还是按耐不住,问道:“大皇姐,窦丞相他是否对本王有误会?”
公冶澄继续向前走去,毫不在意,道:“你害死他的独生子,你说他对你有何误会?”
公冶宾一听大骇,连称冤枉:“皇姐何处此言?本王怎么是害死窦威的凶手?”
公冶澄不用回头看他,便知他是怎么令人厌恶的委屈模样:“那窦威去杜府之前,你可是与他一同吃酒?”
公冶宾点头,道:“是!那却是偶遇,本王那夜在宫外随处走动,身乏之时,便到一酒楼休息,可谁知就巧遇买醉的窦威···。”
“巧遇?”公冶澄回头望他一眼,口吻极轻,显然不信。
公冶宾被她那双犀利的眼眸看得极为心虚,但当下也只得硬着头皮,道:“是巧遇!他还拉着本王陪他畅饮,还说了很多他近来不顺之事。尤其是他秋考舞弊被杜之恒抓获之后,他被丞相家法一顿不说,很多官宦子弟都在背后嘲笑议论他,让他颜面尽失。本王好言相劝一番,便离了座,谁知他竟然到杜府去做了此事。皇姐,本王当真是冤枉啊!”
公冶澄却道:“你有没有受冤,本宫不得而知,但窦丞相却已认定你是害死他独生子的凶手之一,你还是想想如何自保吧!”
“皇姐,你可要帮帮本王啊~?”公冶宾这下真的面色着急
“本宫乏了!”
四个字,简单的送客
公冶宾看着那紧闭寝殿大门,紧紧的握住拳头,他不明这公冶澄是何意思?明明前些时日,她让李扬带话,表明两人的立场一致,可如今对他此事不管不问!
这个女人揣的到底是什么心思?
刑部天牢之中,幽暗之极,墙上闪动的火把照耀出的是一片诡异和阴深,木凡乐一踏进天牢,扑面而来的恶臭更是让人难以鼻息,她本能性的皱眉严了下鼻子。跟在身后的太监总管见状谄笑道:“九驸马,这天牢的味儿是不大受闻,若你受不住,还是请早离开,你的身子金贵,要有个好歹,老奴也不好交代!”
“我受的住!”木凡乐不知道公主大人是怎么说服皇帝岳父能准她看看望她外公的,但机不可错,她现在无暇顾及那些,一心全系在天牢中的外公身上。
木凡乐双手紧握着铁栏不可置信的看着蹲在墙角处囚首垢面的形销骨立男子,这可是印象中意气风发,仪表堂堂的杜之恒!?
“外···杜大人?”那句‘外公’被她生生的卡在喉咙之中。
奈何她唤了几声,发丝凌乱的杜之恒宛如没有灵魂死态般面目额须的盯着囚牢中的稻草,眼神洞空的让人觉得可怕。
木凡乐看着他一身囚服上已有了条条血痕,直觉眼中一片酸涩,这杜夫人的香消玉损真的是对他毁灭性的打击,可怎么办呢?人都已经不在了。纵使她有天大的本事,她也难以让人而复生。
可她外公必须的活下去!
“来人,快把这牢门打开!”
“九驸马,里面关押的是朝廷重犯,不能打开牢门!”狱卒道
“我是静硕公主的驸马,我叫你打开!”几乎想要破口大骂
“不能”狱卒坚决道
今日的皇亲贵族都有可能是明日的低贱阶下囚。何况是白身的驸马爷!这些狱卒其实在这方面看的比朝堂上文韬武略的官员看的还要通彻
木凡乐真的拿那些一板一眼冷酷至极的狱卒无法,即使搬出公主大人的名号了,也动摇不了他们。
“杜之恒,你不记得你和杜夫人还有一个女儿了吗?”黔驴技穷之下也能直称名讳,用他的女儿来刺激!看看他心中真的是杜夫人存在重于孩子!
果然,杜之恒垂下的头有了微弱一动,半响才抬起头来,虚弱的道一句:“女儿!?”
木凡乐面带喜色,还好,他还有知觉。
本是奄奄一息的人却动如脱兔般伴着脚上的‘乒呤乓啷’的铁链声,冲到木凡乐面前道:“我女儿呢,我夫人与我的女儿呢?”
“她还好,她在公主府!杜大人,你放心,我和公主大人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人各有命,我杀了窦威那衣冠禽兽,本就没打算活着。”说道此处,杜之恒凄楚一笑,片刻之后,他隔着铁栏仿佛抓做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木凡乐的手,恳求道:“凡乐,念在你我相识一场,我女儿就拜托你了!”
“杜大人···”
“九驸马,时辰差不多了。”老太监提醒道
木凡乐目不转睛的盯着杜之恒,抓紧时间道:“我会照顾好你女儿,可你必须的活下去,否则你的孩子我会送还去杜府!”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杜之恒又凄然的重回到墙角一处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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