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舒娥和吕萍的马在前面奔驰,一个守卒骑着一匹黄马跟在后面。睍莼璩晓黄马身瘦腿长,奔行也十分迅速,可是终究堕后里许。
眼看跑出了五六里地,舒娥遥望着东北边上的黄雾兀自没有平息,想是还有大队的人在那边行走,若是追到那边多有不便,便说道:“东陵兄,还给他吧。”
东陵笑了一笑,伸手将一捆东西“哐啷”一声扔在了地上,三人径往西边绝尘而去。
吕萍笑道:“这样的劣马也敢跟我的红炎比快。”
舒娥轻叹道:“那黄马也算好马,竟然还对咱们的马心生觊觎。”
吕萍笑道:“这可是他们摆着银子不要了。只可惜他们人多,没能一个一个搜,这帮家伙拦路要的东西恐怕也不会少了。”
舒娥微微一笑,说道:“还是东陵兄聪明,打倒了几个人,让他们带了伤,挂了彩,又夺了他们的令牌和官刀,说什么有人妄动就把令牌拿走,要不这群人怎肯乖乖地听你的话,只派这一个人跟着。”
又奔出里许,东陵慢慢止住了马,回头看了看,那人果然已经捡了兵器倒了回去。东陵已经勒马不走,看看东北,又看看西边。舒娥也停住了马,望着茫茫前路出神。
吕萍说道:“怎么不走了?”
舒娥看了一眼东北方向的黄尘,说道:“东陵兄,该怎么走?”
东陵举目四顾,忽然摇了摇头。
吕萍说道:“你们不是要去夏州,去灵州吗?当然是向西走,还有什么犹豫?”
舒娥心中想得也是同样的事情,不是要去夏州,去灵州吗?当然是向西走,还有什么犹豫?可是她没有说话,没有质疑,因为她知道东陵看着东北角的方向必然有他的道理。
舒娥甚至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自从过了那第一个党项人的营寨时就有的感觉,三少爷已经离自己不远了。这个时候她甚至在想,三少爷会不会就在那边东北角上,尘沙飞扬的那里。
舒娥相信心有灵犀,但是不相信这种灵犀存在于她和三少爷之间,她更愿意相信她跟东陵更容易想到一起。因为三少爷,跟她有这很远的距离,他们是同府共处几年一面不相识的主仆,半年短暂的随身侍婢,不能相认的中表之亲,都是他们之间的距离。
而他,是她眼中高高在上的人中龙凤,她尊敬他,仰慕他,崇拜他,偷偷地喜欢着他,却不敢奢望跟他心有灵犀。
但真正让舒娥感到遥远的,却是她永远无法宣之于口的刘氏女的身份,以及皇宫的簿册里今后恐怕永远无法被更改的“曹俪”,当然,还有八月十五月圆之日那代表着永远划分了界限的婚礼。三少爷永远不再是那个她能够放在心中崇敬仰慕的三少爷了。她也早已经不再是他身边端茶研墨的青衣侍女舒娥。
吕萍要找的人已经找到,吕萍说,找到了,就一定不要让他离去。可是舒娥知道,她要找的人即使找到了也会离去。但纵使注定分离,舒娥也要找到他,不遗余力。
舒娥看着东陵,眼神有点飘忽。三个人都是不约而同的沉默不语。
吕萍忽然说道:“曹公子,我能不能问你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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