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昭容小产的事处理的非常快,涉及龙嗣,再加上太后想要借机震慑后妃,在皇帝默许的情况下一个宫人都跑不了。除了锦昭容凭借需要人照顾的理由保下了贴身的几个宫人,其余人皆处以死刑。那班舞姬在无法查出背后指使的情况下,自然被推为凶手,同等论处。
即便是钱丽仪与伏承徵双双身死的那时候,也赶不上如今这阵儿腥风血雨让人害怕。
毕竟久盼多年,后妃无一人怀孕,好容易有个锦昭容却落得如此下场,也怨不得太后震怒。
小产伤身,锦昭容往日一张芙蓉面儿褪了色,人如纸片儿薄白,也不一味故作坚强,人前人后哭得极是可怜,便是嬷嬷劝说于身体有碍,也止不住。
皇帝不知心里作何想法,但也多去了几趟月华宫。
后宫的女人或有嫉妒,或有物伤其类的伤感,皆把注意力放到了锦昭容身上。
“皇上昨儿又歇在月华宫里呢。”
早起请安的时候,便有后妃极是羡慕,碎碎念叨着。她旁边的人嗤笑一声:“拿这个来搏宠,横竖也不能侍寝。”
“能得见天颜就是好事,若我有这机会,伤身也愿意!”那人痴然道。
与她对擂的妃嫔笑声更大,不过话非好话,音量轻到不容辨认,唯只她一人听见。“你?你就是*,皇上也不愿意。”
那人愤愤,才想开腔反驳,就听门外一声声传报“淑妃娘娘到”“妙修媛到”“宁宝林到”,许是这阵势有些唬人,她愣生生把不中听的话给噎了下去。
淑妃积威已久,妙修媛虽瞧之可亲,每每刺上两句便让人颜面大失,向来没人敢在小事上惹她。至于宁宝林,此人颇是古怪,不是最受宠,但比之沉寂的花美人等又好上些许,便有人去找她的茬,也往往被她三言两语解了气,懵头懵脑的走回宫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所以在低位妃嫔,虽不怕她,也不再费那精力去找她麻烦。
不过是把拳头打紧棉花里罢了。
“你们俩今天倒是凑到一块儿去了。”
皇后近几日心情好,问话里带着些许调侃笑意,连人也是笑眯眯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个和蔼可亲的好皇后。
宁宝林知皇后话里没自己的份,笑着请了安,就自觉坐到了一边。
云露忍下一个呵欠。
昨儿闹心得很,皇帝明面儿上跑去月华宫,到了下半晌却偷摸跑来云岫阁。无梦的好觉硬生生被他搅合了,她恼得不行。
——矫情得说,又不缺他一次雨露。
偏他如今不知哪根筋不对,把赖皮的手段都用在了她身上,稀里糊涂就顺着他捣腾了个把时辰,早起腰酸腿疼,险些就想请假不来了。
不过这几日她要准备搬去摇光殿,还得先与皇后报备一声。
淑妃余光瞥见她眼底倦倦的神色,便好笑她年轻果然沉不住气,一旦锦昭容有复宠的架势就睡不着了。
这也好,让她们俩顾自斗去,还省了她的手。
因而面上就做出十分温柔关怀来,笑和皇后道:“想来臣妾与妙妹妹相处融洽,皇后娘娘也是欣喜的。”
云露古怪地看了淑妃一眼,对方总是端着温柔的架子不假,但是和人总有距离感,这会儿表达出亲昵之意,真是……
看皇后的表情,也有点吃了苍蝇般地难受。
不过转而想想,淑妃恐怕就是打着这个算盘,争不过她们年轻的,就给自己找晦气来。这么一想,皇后笑得更加可亲了。
“淑妃妹妹说得不错……”
云露一振袖子,再不管她们继续假惺惺,径自落了座。
真是身累还带心累!
皇后唇角僵了一下,到底把话说完,放淑妃会座,才入了正题。
“锦昭容这一胎落了本宫亦难过非常。但这件事让本宫忽而醒悟,若只盯着锦昭容一个人难免让她压力过大。若然你们也能怀上龙嗣,才是长久之计。”
话音一落,云露抿了抿热茶,热度在舌尖滚了滚,让她被冻僵的思绪又活跃起来。
她才不信皇后这话有哪怕半分实在的真心,她弄掉一个锦昭容还不足,这会儿又起了什么主意?
广陵王进都城,真把她胃口都撑大了。
其余的妃嫔倒是眼前一亮,皇后有这说法,必然有了主意。是想劝皇上雨露均沾?也是,如今最受宠的妙修媛不过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宠了大半年连个孩子影儿都没见。
说不准她们体态丰腴的才好生养呢!
她们心思活跃起来,就都把心偏到皇后那里,一个劲的奉承接话,把皇后捧得舒舒服服的,才装模作样喝了口茶润嗓,缓缓道:“本宫这里有一样助孕的汤药,你们若得皇上宠幸,饮下这汤必定事半功倍。”
这么一说,那等活跃的妃嫔倒是低调安静了下来,心里不免狐疑。
当年孙良人喝了避孕汤出事的传闻人尽皆知,皇后这会儿把话换了一换,避孕变成助孕,难道是想换汤不换药,再毁几个人?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皇后哪里不知她们这群人想得什么?心里冷笑,不过是一群蠢货!同样的招数她岂会用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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