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就别吓她了。”终究是楚王妃心软,只吩咐了话便安抚起了嬷嬷,“你放心,我和你几十年的情分,又怎么舍得把你给别人,就是少夫夫人都不成。”
她们这里说笑着,外头已经有人传话,御医来了。楚王妃亲自起身去迎,门口,四十多岁的刘御医对着楚王妃行了礼,还没出声呢就被楚王爷给拽了进去,“赶紧过来给我娘亲诊诊脉,怎么时不时的就晕呢?”
“夫人的脉没什么大碍,休养段时间就好。只是,病人情绪不稳是大忌,轻易别告诉她什么了吧。”
楚王爷叹口气,也只能是这样了。
“帮我送送御医……”楚王爷的话没出声,凤倾寒却是抢先道,“御医,我母亲的手烫到了,麻烦您给看看?”
楚青衣不是不在意吗?
不是觉得楚王妃的伤不严重?
那她就让他好生的看看!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贵妇人能被烫到什么?不过即然人家说了,他自然是要看一下的,只是才看了一眼,刘御医便倒抽了口气,“这是怎么烫的,多久了?”
楚王爷本还没准备看。
可一听到这话,不禁也抬了下头。
一眼看过去,他就是一怔。
大步过去,抓着楚王妃的手,眼底全是愤怨,“怎么烫的这么历害,你怎么不早说?御医,你赶紧帮着王妃看看,还有她这手没事吧?”
“无碍的,老夫开些药,待得伤势完全结疤,再拿了药膏来细细的涂,想来不会有什么疤痕留下的。”
“这就好,我也放心了。”楚王爷看着面色淡淡的妻子,心头多少有几分不忍,也知道自己或者是又做错了,可这会子的他真的心情很乱。甚至一想到母亲的哭,他就觉得心烦。
帘子掀起来,楚青衣猛的走了进来,一眼看到楚王妃不曾收拾好的伤口,不禁脸色一寒,“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自己个儿没端好,烫的。你可别大惊小怪的。”楚王妃的话让楚王爷心头长舒了口气,硬着头皮看向楚青衣,“有你这样的儿子,孙子吗?见到长辈不行礼,我以前教你的礼仪都丢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看你那样,你母亲可是我媳妇儿,难不成我会害她不成?”
“那可说不定。”“……”楚王爷气的倒仰,这逆子!
“御医怎么说?”
“御医说无需担心,没什么大碍,他开了两个方子,可吃可不吃的那种。”凤倾寒想这里终究不是说话的地儿,只能冲着他打眼色,以嘴唇作了三个字——回屋说。看的楚青衣觉得有趣极了,若非是此刻情形不对,怕是楚离早笑出声来了。
“王爷,世子爷,王妃,少夫人,老夫人的药煎好了。”凤倾寒起身,手脚利落的站好,接过那拖盘里的小白瓷茶盅便推门走了进去,“祖母,这是才熬好的药,您身子不舒服,咱们慢慢喝,您觉得可好?
“不吃,你搁那吧。”
“祖母,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也得看在楚青衣的面子上,把这药喝了吧……您喝了,身子骨才能好,是不是?”
“哼。”
虽然仍是勉勉强强的,楚老王妃却是终于起身,慢慢的把药喝了下去,抛了碗,看了眼凤倾寒,她挥挥手,“你下去吧,告诉你公公,我还没死呢,别哭哭啼啼的吊着个脸,留着力气等我死那一天再说吧。”
“……”
外头屋子,楚王爷小心的看着楚王妃的脸,“王妃,你的手真没事吧?”
“多谢王爷担心,妾身没事。”
微微的笑,淡淡的声音。客气却疏离的眼神,令的楚王爷心头一疼,张了张嘴,“王妃你……”后头的话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最后,千言万语化为一声无尽的长叹和默然——是他不好,他总是在后知后觉的伤害到她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错。可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媳妇,中间还有个儿子……
楚王爷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谁教教他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