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缡孀侧头看了她一眼,命所有宫人回避,这才缓缓开口:“你何错之有?”
“若不是因为嫔妾,娘娘也不会在皇上刚刚离宫就与惠贵妃针锋相对,让后宫不宁。”苏宁儿回道。
沐缡孀看了她良久,久的令苏宁儿不安,却也叫她不敢抬头看她。
“你的错原不在此。”沐缡孀终于淡淡收回眼,转身眺望远处道:“你错在不该拿腹中的孩子冒险。你今天所做的一切看似是在帮本宫解围,实则不过是想激怒惠贵妃。且不说你现在的身子能不能承受得住惠贵妃的那一巴掌,即便是能受得住,但若因此你腹中的孩子再有一个好歹,届时惠贵妃自然是难逃罪责,可你付出的代价却是难以估量!”
说着,她缓缓转回身,低眼看着苏宁儿,眉眼皆染了严厉之色:“若是如此,你如何对得起皇上?如何对得起本宫?又如何对得起你那已成人形的孩子?你!当真是愚不可及!”
苏宁儿浑身重重一颤!惊愕的抬头看着她分外严厉的面庞,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早已被她看得这般透彻!许是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惶恐的连连说道:“嫔妾当时没想那么多,嫔妾只是不想再受惠贵妃的欺凌,嫔妾真的没想过事情会那么严重……”
看着她懊恼自责的愧疚模样,沐缡孀眸光微闪。苏宁儿平日里性子温和怯懦,对他人的冷嘲热讽向来是逆来顺受,今日之所以会性子大变,只怕也跟她险些小产有关。放眼整个后宫,王妙嫣是最容不得苏宁儿的,也难怪苏宁儿会将自己小产的事与王妙嫣联想在一起。
想罢,她终是叹了一声:“你可知道,害你险些小产之人并不是惠贵妃。罢了,所幸今日没有出事,不然你这一生都会为今日所为而追悔莫及。以后这样损人不利己的蠢事,你不可再做。”
听到这话,苏宁儿一怔,顿时一阵后怕!没想到自己的胡乱猜测竟差点害死自己!今日若不是沐缡孀挡下了王妙嫣,也不知事情究竟会发展到何种地步!
“是嫔妾愚蠢!是嫔妾愚蠢啊!……”苏宁儿自责不已,她的愚蠢不但险些害了自己,也险些害了她的孩子。可是她还是不甘心的问道:“娘娘可是知道是谁想要害嫔妾?”
沐缡孀伸手将她扶起,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神色肃然:“本宫不知。只是害你的这个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辈,所以在你没有诞下皇儿之前,所吃所用都要极其小心,不能再让人钻了空子。”
许是她的神色太过凝重,倒让苏宁儿也惴惴不安的点头:“娘娘放心,嫔妾一定加倍小心。”
沐缡孀的神色却并不轻松,经过今日的事,只怕王妙嫣对苏宁儿的芥蒂更深,如今皇上又离开了京都,想要王妙嫣再尽心尽力的照顾苏宁儿已是不可能,更有甚者,她还会将苏宁儿视为眼中钉,不除不快!
心中纵有千百个担忧,但她还是冲着苏宁儿淡淡一笑:“好了,时辰不早了,你身子未愈,还是回宫歇着吧。若没事,也不要贸然走出自己的寝殿,万事谨慎些总归是好的。”
这笑对苏宁儿极其受用,方才还不安的心此刻因为她的笑也缓解了许多。在她眼中,沐缡孀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女子,只要有她的庇护,她相信她和孩子都会平安。
“是,嫔妾告退。”
看着苏宁儿渐渐走远的身影,沐缡孀唇边的笑慢慢消失。风更大了,撩起一层又一层的黄沙,将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迷蒙的金黄之中,再也看不清那重重宫阙……
……
拓跋衍离京的那一日,前朝也并不平静。南宫瑾当着满朝文武百官宣读密旨,其中秦茂和南宫瑾皆被任命临时辅政大臣,各地上疏均由辅政大臣和上书房的相关官员酌情批阅。这个旨意顿时令朝堂震惊,要知道南宫瑾在朝中无官无品,一下子就成了辅政大臣可不是叫人吃惊。
同时,圣旨中还留下一个谜团,那便是驻守京都的三万兵马到底由谁调动却是不得而知。圣旨中只说道皇帝留下了一道调动兵马的圣旨,可这道圣旨在何人手中却是只字未提。只说京都若有异变,手里有这道圣旨的大臣自然会出现。一时间,朝堂上猜测不断,却也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佞臣短时间内不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