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老鬼祖父那一代时,马家有两兄弟,可是不知为什么曾祖父要他们分家,虽然嫡庶有别,马家家大业大,就是庶子也活得很风光,过得很富贵,根本就没分家必要。嫡子继爵分得大部分财产,庶子被扫地出门,只分得几间商铺,这民间也算是大富,与嫡子相比却是九牛一毛。为了怕我怀疑,公公暗中物色庶家可有小妾怀孕事,也是机缘,打听到有个丫环叫梅香莫名怀孕,不讨主人喜欢,便将那丫环买了过来,安置地下室里。
说来也奇,梅香模样和老爷看着有些象兄妹。十月后梅香生下一个孩子,长得跟马家人一样浓眉大眼。我想定是梅香被主人奸睡,主事夫人排挤她,想这孩子骨子里有马家血液,被老爷抱过来后,取名希元。我觉得孩子挺可怜,决定真当他亲生。没几天,那服侍梅香老嬷给送口信,说想见我一面。我想人家母子分离是很残忍事,趁一天公公和老爷都不府,带着灵珊出去了时候,悄悄去看她,她哭着向我说有种直觉,老爷不会让她活得太久,哀求我善待她儿子。我便问他孩子父亲是谁,她说是老爷堂弟,她家夫人容不下她,是老爷将她买了过来,与我猜没有出入。她命运凄惨,自己对生死看得极淡,只是担心儿子。我发誓会善待这个孩子,她方放心。回到屋里,她悲惨样子就我眼前盘旋,令我坐立不安,可是怎么办呢?我若悄悄把她放走,老鬼那边交不了差,还会打草惊蛇。无奈之下,让罗妈妈去找安妈妈。安妈妈果然有办法。交给我一种江湖药,让人服下后可以装死二十四个时辰。能够暗中令梅香得救,我心里好生舒泰。那一刻,我突然找到自己人生目标,好好活着,暗中保护被公公他们伤害人,有没有孩子已经不重要,想想真和老鬼这样人生个孩子,对那孩子来说是劫不是福。就这样,我暗中把药交给梅香。让她服下,她住地方本来不好,被子少。食物少,老爷有心要折磨死她,就次日上午,老爷他们回来后没多久,她就断气了。晚上时。老爷让人将她尸体扔到了乱坟岗。我让周勇暗中找到她尸体,把她安置到锦县一个偏僻地方。
有了希元后,马府变得格外宁静和睦,也没再听说灵珊有什么异举,她对我极信赖和尊重,时间一久。虽然我心中仍有疑云,可是安定日子淡化了我对老爷和公公憎恶,想只要再不出什么怪事。一家人就这样平安吉祥地过下去也好。
灵珊天生丽质,一天比一天出落得动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对茶道是难得道中好手。她性情越来越变得亲和慈悲,府里若是有下人不小心受点伤或着点风寒。她必亲自过问,亲自为其敷药。煎药。外面若遇天灾**,她会让公公大笔捐钱捐物,还时常资助外面穷人乞丐。我想以前见灵珊真是不懂事,马家出了这么个女儿,也是来度化老爷和公公吧。
灵珊名气誉满皇城内外,引得无数贵族家来求亲。作为侯爵后代,有这么出色女儿,自然是皇室纳妃首选。灵珊十五岁时被送进宫里成为他妃子。那时皇后就是尚宗皇上母亲封号为嘉仪,是个极有贤德人,只是相貌平常,又不注重脂粉颜色,所以尚宗五岁了,都没被立为太子,这与皇储立嫡之制不符合。高宗皇上是个明君,对灵珊只是喜欢,没到沉迷地步。灵珊精灵古怪,很就抓住皇上心,令他渐渐深深地喜爱上她。就灵珊进宫后不久,老爷突然有了变化,说马家一直没有自己孩子,夫妻俩治不孕症治了这么久,也不知到底治得怎么样,又找了名医来看,结果说老鬼可能有希望,只是我情况依然不妙。事隔多年问题又浮现出来,为此我不能平静,马家这么做不目,就是为了让我不生孩子?若是老鬼不喜欢我,那还说得过去,偏偏老爷很喜爱我,若是我稍有不舒,他便问寒问暖,常常亲自端茶送水,结婚多年,从未与我脸红过一次,我也曾试着提过,让他收丫环或者纳个良妾,他都生气地拒绝。不让我生孩子,这是何故?迷茫之下,我又去找安妈妈。她说马老爷能把我当人看对我已是仁慈,马府事我打理,可是真正权利却马家父子手上,他们要我生我便生,要我死我便死,既然这样,不如顺势而为,看他们做什么事情,同时乐得糊涂地幸福一生,不过就是没有自己亲生儿子,若是把养子教好了,一样当亲生养老送终。说来也是,希元与我极有缘份,自小就很粘我,有时莫名地怕他父亲,所以他自小性格有些温懦,极听我话,养子莫过如此,无论亲生还是抱养。于是我心情又平静下来,静观其变。
一天老鬼突然带了一个叫雪枝女子回来,说她病倒街,被人们唾弃,很是可怜,让人把她安置后院后面一间杂房里,说待她病好后便让她离开。那女子当时病得脸色难看吓人,看着是个普通村姑,让人同情。老鬼对她也没什么特别,府里当个下人般对待而已。
两个月后,罗妈妈突然给我说,雪枝身体养好了,越长越俏丽,举止形容有几灵珊韵味,虽是穿下人服,却不掩美丽和可爱。我以送物品为由,去杂房看她,见到她时吓了一大跳,她穿粗布素衣,可是神情举止根本就是个绝色佳人,而肯眼眸多情,令人触目**。
晚上我婉转地和老爷提及这事,试着让他将雪枝收府里作妾,以探他动机。老鬼听说后怔了怔,说,‘我都把她给忘记了。你说这话辱了我俩情义,我是什么人?你竟让我做这样事?既然她好了,就找个时候打发走她吧。就这几天,待我空了,备些银两就让她走。’说实话,雪枝府里时候,老鬼真是一次都没去看过她,只是交待了下人们好好照顾她。过几天,老鬼备好银两和衣物去杂院打发雪枝,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雪枝当天就被老爷送走了。对此我也没有上心,想她走了便走了吧。
过一月,老鬼突然和我说,府里只有一个孩子太安静,想再抱养个孩子。我看他对雪枝都没动心,也觉得府里孩子是少了些,没有出声。这时他突然跪我面前,向我坦白,雪枝外面住着,已经怀了他孩子。我心中一沉,原来他不府里养,却把她养到了外面,想这雪枝便是来代替我?不想他哭道,他当时只是想安置那个女人,她非要谢她,安置她屋里,备了酒水,我想人家是一番谢意,不料酒后出事……
对此我能说什么?一切都是他安排好。他说他不会弄个外面女人回来取代我,只是想让我接受那个孩子,至于那个女人,永远都不会让她进马府门。我说,‘人家都有孩子了,你还能忍心让人家住外面?’他坚定表示,决不会让外面女人影响我们夫妻之间感情。这一次是他对不起我,只要我收养了这个孩子,往后我就是马家大恩人。言外之意,马家没有自己孩子。他这样楚心积虑是为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答应了他,和前一次一样,开始装怀孕,以便十个月后名正言顺地生下另个孩子。同时灵珊怀孕,只是我不知道。
说来稀奇。那梅香锦县衣食无忧地生活着,一天她上街买布,遇到微服外巡查皇上,发觉她和灵珊长得有几分相象,暗中尾随而去,见她独自住荒郊野外,生出好奇和同情,装作问路和借宿,她家住下。梅香是个谨慎人,为了儿子,没有说出真实经历,只是编了个谎言说父母早亡,丈夫早死,婆家没人,所以独居此。皇上对她同情,拿出许多银两给她。梅香感激之下好酒好肉款待他。皇上酒醉,将她看作灵珊,那天晚上将她抱进屋里做了男女之事。梅香本是善良人,知他不是故意,次日他走时,也没责怪他让他走了。一个月后,她发觉自己怀孕,遇周勇去看他,便哭着告诉了他此事,想请他帮她重换个地方居住,虽是怀了路人孩子,她想生下这个孩子以陪她度过余生。周勇觉得她可怜,帮她搬了个地方。回来后将此事告诉了我。这事我本没放心上。
可是,有次我回娘家时,突然接到皇后密诏,一座民宅里召见我。我跟老爷进过宫两次,一次是中秋,跟皇上皇后一起赏月吃饼,一次是元宵看花灯,与皇后只是面缘,并无深交。不知她密召我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