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在色调的问题上一直不得统一。
姚木匠年近五十,是老木工了,笑起来满脸皱纹,对老两口的精神佩服不已。笑着相劝,“老太爷,你都快七十了,这些事让我们来操心吧。二位就好好地在一边安闲地喝喝茶吧。”
陈木匠年轻些,只有四十岁,人长得结实健硕。巡城高档的楼子和铺子差不多都请过他。他怕二老吵起来,连忙道,“我们虽然不做茶叶生意,可是你们说的我们明白。铺子装修既要显雅贵,又要象老夫人说的,带些朱色,以讨喜气。”
“用朱色虽然喜庆,可是不太显贵重。”谷庭仪就是反对用朱色。
莫氏却端出老当家的样子,“谷家原来的家业都是我在经管。你只会当官,家里的事你哪有管过?你没管,谷家原来还不是风生水起的红火着?听我的没有错,要用一些朱色。”
“你管的只是一个家。我原来管的却是一个巡州。所以,这事上,要听我的意见!”谷庭仪毫不示弱,把官风端了出来。
月鹃吓得看着寻香,要是二老吵起来怎么办呀。
寻香并不担心他们会吵崩。祖父祖母感情极好,他俩为这事争一争,回头两人会更恩爱。
“祖父祖母,装修的事交给你们了,我去看包装的事呢。不过你们可别为此吵架唔。”寻香索性把装修铺子的事让他们去管。
两老口异同声道,“你快去。我们不会吵架!”说罢两要相视一笑,说话的声音都降了下来。
两木匠相视一笑,这两老口真是默契。
“我祖父当过官,见过世面,祖母呢管过大家庭。二位师傅多听老人的意见。”寻香又给两木匠交待。
“是。”两木匠笑着不再多出声。
***
午后,寻香、风伯和海涛叔驾了一辆马车前往西郊吉祥坊买鱼鳔胶。
吉祥坊占地两亩,前院专办商务,后面有两个院子,一个专门造纸,一个专门做工艺加工。
寻香他们到时,有几个伙计正帮着几个客商整车整车地装着麻沙纸。
吉祥坊的龚老板年约三十五六,一身蓝布衣袍,站在一边看着装货,见到来了一辆漂亮的马车,连忙迎上前去招呼,“几位客人好。”
马车上下来的人面孔生疏,龚老板看着面如珠玉的小公子,和她身边一文一武的两个下人,感觉她非寻常小户之家,热情询问,“请位几位想要进什么货?”
寻香开门见山地道,“我们想从你手上买些鱼鳔胶。”
这龚老板一看便知是个朴实勤奋的人。早年他在巡城的纸墨店里当伙计,后来在这一行做得久了,便搞了造纸坊,如今生意做得杂七杂八的,听说还帮人做过家俱。
“请进来参观。”龚老板亲自把他们带进大客厅里。
大厅里中间的大案台上摆有文房四宝,一面壁橱上摆着许多灵巧的竹木玩意,说是造纸和做工品,另有一面还摆着些棺材铺的纸人、纸房子和纸元宝等。
“你们不单卖鱼鳔胶吗?”
寻香他们粗略地看了看大厅里的摆的东西,没见摆着胶水和材料,估计应是后院才有,胶水这种东西,都是自制自用,很少有专门拿出来卖的。
“这种胶成本颇贵,都是边用边熬,而且用不好的话,会浪费。几位请坐下慢谈。”龚老板连忙请他们坐在一方茶几前坐下。
“我们是城东郊外寻庄的。最近为一个茶商生产一些茶叶,所以现在想买些胶水来制茶筒。若是用寻常的浆糊,只怕粘不够牢实。”寻香坦然相告。
“可否跟我说说,你们大体要怎么做?”龚老板精明的嗅觉,捕捉到新的商机。
寻香让海涛叔把他们制的样品拿出来,简约和他说了说。
龚老板让个伙计取了一罐胶水和一块丝绸,并找了一个竹筒出来,让寻香他们当面试验。
风伯和海涛叔试了半天,把丝绸粘上去时,就是不能粘得平顺伏贴,有的地方还起着大小不同的气泡。
寻香试了试,也是一样,不由笑道,“用你这胶水这么费事?”
龚老板笑笑不答她,又叫个伙计来,给他交待后,他只几捣几弄地,没多会就粘了只漂亮的筒子出来。
看得大家叹服,真是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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