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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缚率江东左军返回崇州即以通匪之嫌屠广教寺,杀僧寇两百余众,在林缚刻意的控制下,消息拖到十九日入夜后才传到江宁……
奢飞虎在江宁仿佛给困在笼中的野兽,耳目闭塞,还是从官方塘抄才知道广教寺据点陷落的消息,整个人就像一头给激怒的困兽,愤恨暴怒。
原先监视奢飞虎在江宁住处的,有三拨人马,分别是江宁守备军府、江东按察使司以及南城尉,如今又多了一拨江淮总督府的暗桩。
秦子檀匆忙从外面赶回来,明显感到外面监视的暗桩又比往日添了许多。他人还没有走进后院,就已经听到里面的狂风骤雨,走廊外台阶上还有血迹还没有清理,他疑惑的看向院子里的管事。
“一个不开眼的丫鬟,把茶弄泼了,废了一眼井……”管事嘴上说得轻描淡写,眉间却锁着担忧,这时候也不敢进屋去劝暴怒近乎失控的小侯爷。
秦子檀轻叹了一声,这时候不能给郡司找到借口进院子里搜查,奢飞虎失手杀了人,只能丢井里紧急处置掉。他们还不清楚慈海那边怎么就露出破绽,也不清楚少夫人与小姐有没有及时逃脱,不过希望实在渺茫。
林缚一回崇州就动手,就算及时逃出来,身边护卫的人势必不多,又如何能穿过江东左军的重重封锁返回江宁来?
对少夫人、小姐来说,也许落在林缚手里,结果会更好一些。
秦子檀心里想着,听着屋子里又是一阵乱响传出来,似乎是奢飞虎将桌凳在墙上砸碎。他也有些忤暴怒、失去控制的小侯爷,还是要硬着头皮去劝小侯爷冷静下来,不然他们在江宁将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秦子檀推开门,就一股劲风扑面过来,下意识的闪开头,一只角凳贴着耳朵砸过来,他身后的护卫躲闪不过,给砸了头破血流,硬生生的没敢吭一声,给其他人扶下去包扎伤口了。
“少侯爷,是我。”秦子檀说道。
奢飞虎双眼赤红,布满血丝,披头散发,仿佛已经癫狂了,手里抓着的佩刀已经给他乱砍崩满缺口,屋里面目全非。看到秦子檀进来,奢飞虎才稍冷静,甩手将刀**墙中,眼睛死死的盯着秦子檀,说道:“你说:怎么才能将人救出来?”
秦子檀心里轻叹,知道奢飞虎已经认定少夫人与小姐落在林缚手里了。
林缚给江东郡司及总督府的呈文里也压根儿就不提少夫人、少姐落在他手里,仿佛少夫人、小姐已经从人间蒸发了,压根就不存在似的,想救,但是要怎么救?
去年秋他们这边以舒家寨为饵诱杀林缚不成,还是他又率太湖盗袭西沙岛,杀千人,断傅青河一臂;随后林缚在暨阳城下还以颜色,杀伤数千东海寇。
这次又是大公子率东海寇攻陷崇州城,屠数千人并毁城。
林缚一回崇州就屠广教寺,杀僧众两百多人,将奢家在崇州所布的暗桩子一举拔掉,就是有杀人示威、还以颜色之意,难道与林缚之间还有缓和、进行私下交易将人赎回来的可能?
比起救人,晋安那边也许是更加不想让少夫人、小姐身陷崇州的消息泄漏出去;除非大公子在昌国诸县积攒起来的战力能一举将江东左军拔除掉,不然就不宜组织第二次对崇州的大规模攻势。
这时候与其急着救人,更紧要的是摸清林缚及江东左军的底细。
奢家在崇州多年的精心布置,在林缚率江东左军回崇州的第一天,就几乎就给清除干净,以致他们拖延了两天才知道最新消息。这绝非意外事件,就说明林缚在崇州的势力并不仅仅限于西沙岛。
这说明林缚在率江东左军回崇州之前,早就对崇州了若指掌,这暴露出一种极危险的征兆来----之前也许是林缚率江东左军驻守崇州,以崇州为饷源地,但崇州的民事、政务仍然由文官体系及地方势力共同掌握,此时却极可能演变成林缚全面掌握崇州的局面。
看到奢飞虎这样子,秦子檀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将里面的厉害关系跟他解释清楚……
“怎么,难道你也认为人救不出来了?”奢飞虎见秦子檀沉默了许久不吭声,失去耐心的问道。
“少侯爷,你听我说,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秦子檀说道。
“不要跟我讲什么小不忍、不要跟讲什么大谋……”奢飞虎骤然狂怒说道,挥袖不让秦子檀说话,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着奢子檀,俄而又恶狠狠的一拳砸在墙上,肉绽血流,痛苦的闭上眼睛。
陈园原是李卓在江宁的住宅,李卓调往燕京,岳冷秋与程余谦几乎同时抵达江宁。岳冷秋便先一步占了陈园,作为江准总督府在江宁的临时行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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