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道路走的很快,也很方便。
作为淮东治下的为数不多的几条主干道,都是用沙石灰浆,多层硬化过的复合路面,因此载重的马车走起来,颇为稳妥。
沿途的田野和山林里,到处都不乏正在忙碌劳作的身影。
得益于南边淮河水灾,和西面的战火不断,造成无数人流离失所,而纷纷涌入邻近海州等地的缘故和关系。
因此原本青州南线相对单调乏味,甚至有些荒凉孤寂的景象,随着视野中一个个接踵而至的安置聚落和用木栅围起来的临时据点,以及在原址上重建的新移民村邑,而已经不复存在了。
而在我离开时,还是各种翻开的新鲜泥土,被暴露在空气中,而引来成群飞鸟逐食的田地里,却已经重新种满了矮小的灰绿作物从列。
两淮作为南北交汇的缓冲过渡之地,在作物种类和环境气候适应性上,显然远比其他地方更加丰富而多产的多。
无论是稻谷、小麦、玉米、大豆、还是棉花、油菜,都可以在这里很好的生长而共存着。
因此,只要肯舍得投入肥力和人工,在几条河谷流域的传统农业区,大约十几万倾的新旧熟地上,通过不同作物的轮流套种,想要取得两年三获或是一年两获,却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不过相应不足的是,传统的青、淄、潍、密各州,低产出的山地和丘陵,也是不少的,因此,多少影响了垦荒开拓的上限和潜力。
不过,随着西向开辟的郓州——徐州战线的稳固和加强,从济州到兖州再到徐州境内,黄淮大平原的东端,所谓南四湖流域的传统农耕产区,也被逐步利用和恢复起来之后,相应的担忧和顾虑,也就被从容化解了。
要知道,徐州作为老牌藩镇青徐镇,的基本盘兼核心腹地,最盛时可是供给和喂养了了,本州境内数十万的居民百姓,而在这纷乱的天下大势中,营造出堪称偏安一隅的数代乱世乐土假象。
毕竟,除掉四战之地的天然地理弱势之外,徐州本地的条件实在好的不能再好。相对普遍干燥苦寒的北地,这里气候温宜而光照充足,降水适中。对于江南来说,又是四季分明而雨热同期。
四季之中春、秋季短,冬、夏季长,春季天气多变,夏季高温多雨,秋季天高气爽,冬季寒潮频袭。
还有传统的运河干道和支流四布境内,而提供了水陆转运的极大便利。同时运河也为周边的农业开发,带来充足的灌溉水源与局部气候的调节。
虽然,徐州的基本格局已经在北伐中,被长时间的往复拉锯给打个稀巴烂,而令几乎每寸土地,都浸渍了无数将士的鲜血与汗水。
但是人口被屠戮和征用光了,地面上的东西和财货都被抢光了,建筑也被烧光拆毁成一地废墟,但是唯独脚下的土地和矿藏,却是没有办法彻底毁弃掉的。
反而一些因为过度开发,而地力下降的土地,因为在战火中,吸收了太多的血肉与尸骸,又覆盖了各种灰烬,而变得更加肥沃丰饶起来。
根据故青徐镇田土户册上的记录,这片贯穿三州条状的区域内可复耕地,至少比淮东六州现已开发和恢复的田土,全数加起来还要多上倍半有余。
这还不包括那些寄附在豪强权贵名下,而不用编列入册的隐户匿田。而在理论上,这一切现在都成了我领导下的淮东置制使,所支配和掌握的公有财产了。
正所谓投奔的人多了,就要愁集体安置和经营的土地不足,产出不够用;而外围的地占多了,又要愁开发利用的具体人力不足了。这是一种快乐而积极向上的,烦恼与困扰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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